“沈清明。沈清明。”
渐闻声颤,沈清明抄起见了底的猫儿醉,说着漫无边际的话,“去年桃花酿酒不香,跟我连识海好不好?”
上巳晕乎乎的,可能因为酒,可能是别的什麽,她也分不清是什麽,只知道芙蓉帐暖,她无法拒绝沈清明,于是说:“好。”
果然,上巳只有醉时,才是软乎乎的,什麽都能一口答应。
沈清明名正言顺闯进他朝思暮想的识海,不再耳语,等了那麽多年,终于如愿以偿,必然要尽兴。
识海相连,《卿卿与我共云雨》玉炉冰簟鸳鸯相拥再无处可藏,沈清明只讶异了一瞬,便忍不住唇角上扬,“原来你每天都在想这些名堂。”
上巳又羞又恼,作势羞赧要打人,鱼水相欢,早已叫人酥了骨头软了筋骨。
哪里是打人?分明像调情,沈清明攥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指缝摩挲着指缝,缱绻着,躁动着。
“我没有。”她急着否认,识海里无端冒出更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沈清明倾身相拥,吻她的唇,把那些口是心非吞吃入腹。
探索幽深,除了一腔孤勇,还要十成耐心。
沈清明坏心眼儿地调戏人:“祓稧邪祟,祭祀祈福,高贵无比的上巳神君,竟这般不正经,每天脑子里都在想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软软,原来你一直在假正经。”
这厮,连就连了,居然还敢窥探!好不无耻!
上巳气狠了,不肯出声,沈清明恶趣味上头,哪会放过她。
窈窕婆娑,逍遥姿纵,沈清明终于换成她喜欢的耳语:“我的软软害羞了,不敢高声却暗自皱眉。“
一字一句像一根穿了针的线,翻覆间,留下密密麻麻的痕迹,比在识海里更叫人难耐,上巳实在臊得慌,似祈求更似娇嗔,叫他不许胡说。
沈清明抱住她,笑得开怀,“只有我见过你这般模样,我且不会与旁人讲去,不生气好不好?”
“哗啦——”
上巳钻出水面,梦醒了。
可是那些场景却挥之不去,火苗轻晃,巳予老脸一红,骂了一句:“见鬼。”
夺命蛛老巢,小夺命蛛吃完自己亲爹,正在互相残杀。
为了活命,畜生从来不讲伦理,想到阴阳阵里无辜丧命的百姓,沈清明沉声道:“妖邪不除,永无宁日。”
他焠了一团火苗,看一眼一脸菜色的姜衡,“惊蛰君,手麻了,雷可劈得准?”
当然,他也不用手布雷,“嗯,清明君打算一把火烧了夺命蛛的巢穴?”
沈清明:“惊蛰君每年坚持不懈唤醒夺命蛛这种阴毒的妖物,真是劳苦功高。”
姜衡嘴角一抽,沈清明刻薄一句,焠的火苗在手心越烧越旺,“惊蛰君,准备起雷。”
流觞劈开火苗,散作满天繁星,咒语落下,惊雷四起,厮杀中夺命蛛倏地停下,只见漫天大火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它们扑来。
那火苗长了手,在它们四散逃开时,将它们拖入火场中。
“啊——”
夺命蛛意识到自己即将断子绝孙,试图挣脱红线,可惜越缠越紧,最後被活活绞丝。
大火蔓延。
连同那些蛛网和夺命蛛的尸身,一并葬身火海。
从此,尘归尘,土归土,夺命母蛛最终跟它的丈夫一起,化为灰烬。
巢穴倾塌,他们在火光中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