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个做学费可不够啊。”沉游川抛了抛手里的暖宝宝,把他周围的一圈人都逗笑了。但他没有藏私地回答了白灵雨的困惑,还拉来了安回一起讨论。
沉游川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便没能转过头来看到他。
宴凉舟原本提起的心又缓缓落下了。
看得出来他和剧组的人相处得都很融洽,大家都很喜欢他。
这是自然的,沉朋友总有这样的能力,也值得大家的喜欢。
宴凉舟静静地望着人群之中和大家认真讨论,时不时被逗笑,也时不时逗笑人群的青年,忽而感到很高兴。
前世他曾无数次地在屏幕里观看《暗恋》,一遍又一遍地看过沉游川弹钢琴时忧郁的眉眼。
他总会忍不住幻想,沉医生年少时是什么样子的呢?也是这样眉宇间藏着不肯服输的倔强和隐隐的悲伤吗?
前世种种已不可考,但至少现在,他知道沉游川是神采飞扬的,是被人群簇拥着,喜爱着,未来也会如现在一般欢笑着的。
这样就好,这样的一切,一切他漫长的等待,痛苦的犹豫与彷徨,艰难挣扎的成长,便都是值得的。
他绝不会重蹈宴百合的覆辙,他会努力成为一个很好的人,去拉起青年的手,去守护青年的幸运,守护沉游川原该幸福而明亮的人生。
许是世间真有心有所感这一说,沉游川和人说着说着,居然忽而转过头来,直直望向了他。
宴凉舟心下一惊,脸上却不由自主地冲沉游川露出了笑容。
沉游川有些怔怔地望着他,但很快也笑起来。
“宴老师!”他笑着分开人群向他走来。
众人这才发现后面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穿着一身休闲服,很低调站在那里的是宴凉舟。
因为他没有穿自己最具代表性的“皮肤”,很多人刚才瞥过去,都没想到这是大名鼎鼎的“宴影帝”。
可沉游川却一眼看出了全副武装的宴凉舟。
圈内都说他们关系好,看来不是假话,大家有些拘谨,又有些羡慕地望着和宴影帝自在交谈的沉游川。
因为宴凉舟和宴乐逸一起给剧组投了钱,也算是投资人之一,所以安回也连忙带着女主角一起上前来打招呼。
宴凉舟很随和地和众人聊了几句,听到安回说今天沉游川的戏已经全拍完了,于是点点头:“我就是恰巧过来看看,你们不用紧张。”
但沉游川已经收工,能有时间和他一起出去吃饭总是令人开心的。
宴凉舟便结束了这次探班,招呼着沉游川,“那我们去吃饭吧……”
不知怎么的,白灵雨刚刚那好似十分亲近的“游川哥”在他脑海里转了一转,他嘴里不由自主地便换了一个更亲昵的称呼:“游仔。”
这是宴凉舟第一次这么叫他,沉游川惊讶地挑了下眉毛,也笑容满面地换了称呼:“好啊,你想吃什么,宴哥?”
总觉得青年的笑容里似乎有种了然的打趣,宴凉舟藏在帽子里的耳尖开始发烫。他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因而他没有看见沉游川临走前又眼神复杂地朝钢琴方向投去的那一瞥。
优雅的三脚架钢琴在夕阳里静静伫立,沉稳的黑漆表面反射着暮色的余晖。
沉游川收回了投在钢琴上的视线。
刚刚第一眼望见宴凉舟时,他又看见了对方那个许久没有出现的,怅然中带着些许欣喜,好似望着故人的眼神。
沉游川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校服。
沉医生的年纪,不可能以这副模样和宴凉舟相遇。既然不是装扮,那就是沉医生曾在这样的夕阳下,为宴朋友弹奏起钢琴吗?
想着想着,沉游川难免有些郁闷。
不过很快,宴凉舟主动来找他的喜悦,以及对方红着耳朵强作镇定继续喊他“游仔”的样子,又令他振奋起来。
于是他忍不住逗对方:“宴哥,我们去那家吃怎么样……”“宴哥,街头哪儿卖的花糕很好吃……”“宴哥,尝尝这个水果……”
在这一声又一声的“宴哥”里,宴凉舟耳朵上的红霞渐渐蔓延到脸上,虽然他坚称那是因为辣椒加多了,被辣的。
两人边吃边聊,被沉游川逗得有些恼了,宴凉舟破罐破摔:“我看你和白灵雨挺亲近的。”
他总觉得沉游川对白灵雨似乎有种不一样的欣赏,而白灵雨也有点过分钦佩沉游川的样子?
其实他清楚青年和对方只是同事关系,原本没来之前根本不在意,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意。
可真当见到他们赏心悦目地站在一起谈论剧本时,他又莫名其妙地,有种想把青年藏起来的冲动。
喜欢一个人,原来会让人这样心神不宁,宴凉舟有点羞恼。早知道那时就该趁着冲动一鼓作气告白,而不是错失机会,陷入这样“再而衰”的被动心理状态。
想到这里,宴凉舟对于当时打断了他们情感发展的尹志画,不免更加厌恶了。
沉游川倒是大大方方地解释道:“她是个很有灵气的演员,天赋不错,今年才大一,演戏就有模有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