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气自杀案件
“喂,怎麽了。”祁涛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才刚刚七点钟。
祁母又从电话那头念念叨叨,说一些老生常谈的话。
“祁涛,你什麽时候回家一趟啊,你刘阿姨托她三叔公家堂妹妹的女儿给你介绍了个女朋友。你们有时间见见啊。喂,喂,祁涛你说话啊,什麽时候有时间,我也好给人家姑娘个准信啊。”
祁涛支支吾吾应付着,甚至眼睛都还闭着。
“给你说一个事儿啊,姜超死了。”
祁涛被这突然的死讯,惊的一点儿睡意都无了。电话那头还在唠唠叨叨:“我想着,你和姜超从小一块长大,怎麽说你也该回来送他一程不是,你说说多好的孩子啊······”
祁涛从床上坐起,又向着手机那边祁母问道:“怎麽可能啊,上个星期我们还一块打过游戏,他是怎麽,怎麽死的。”
“我只听你李家伯伯说是自杀,对,是煤气自杀。你说好好的人,怎麽能这麽想不开呢。”
自杀,怎麽可能自杀,他那样性格的人怎麽有勇气自杀呢。何况是煤气自杀,一个连热水都不会烧的人,去煤气自杀?
“他什麽时候死的,验尸了吗,他有没有少了什麽东西。警察怎麽说?”祁涛一连串的问题抛出去,电话那边只一阵沉默。
一会儿那边才道:“脑袋有毛病啊,这又不是你们破案记笔录,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又没亲眼看到,我们和他也不是什麽亲戚,我也没有理由去过问,人家刚刚遭遇了这样的事,我就跑去问人家的父母,你儿子什麽时候死的,真的是自杀吗。我又不是个不识数的人,没得给人添堵。”
“奥,我知道了,那我後天回家去吧。”祁涛才抚了抚额头道。
“行,是後天吧,我赶紧和人家姑娘说,你回来好见面,人家姑娘长得好,又是中学的老师,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结婚了·····”
祁涛听着不由的太阳穴突突的作响,支吾两句挂了电话。
祁涛拉开床头的柜子,拿出一张中学时期四人的合照。
自杀,这两个字,怎样都不会与姜超这个人联系起来。向来只有他去祸害别人,怎麽可能会自杀,上个星期还借钱去给游戏买装备的人,突然自杀了。
祁涛睡意全无,赤着双脚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
窗户外的天,乌云翻滚,带来了属于夏日特属的闷热,是夏天来了。
祁涛讨厌夏天,夏天往往比其他季节,更容易发生凶杀案。
他们心理师称之为情绪中暑,人一热起来,就会烦躁,一烦躁就会冲动。为财,为色,为情,就会在恶魔的鼓动之下,挥舞起屠刀。
夏天,让人厌烦的不仅仅是暑热,还有苍蝇。
人死後,苍蝇就会在尸体的眼角,口,鼻,粪门,伤口周围産卵。
苍蝇好像无孔不入,无处不在,它是极其具有生命力的族群,旺盛的繁衍在一具具已失去生命力的躯体之上。它们唱着赞歌,愉快的在这片乐园之上繁衍生息。
成年人的身体,在失去生命的这一刻起,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就能被蝇类吃尽全身上下的软体组织,变成一具白骨,真是恶心而又勤劳的虫子。
祁涛洗了个澡,身上的黏腻之感消失,下了一碗面,吃了半碗,把碗筷堆在碗池里,拿着伞走出房子。
隔壁邻居又把垃圾堆砌在门口,一出门,一股子菜叶腐烂的味道袭上头来。
祁涛忍不住骂了句:“妈的,有没有道德。”
眼见那垃圾袋中,有些液体溢出,渗透在地面上,像是渗透在破布上的尿渍,真是恶心啊。
看了一眼门牌号,忍不住白了一眼,快步走向楼梯。
“祁警官,今天不是休假麽,怎麽来了,那麽敬业吗?”一头短发的小林笑着打招呼。
“奥,我有点事,来找队长,他在吗?”
“队长啊,在办公室里呢。”
祁涛走到了办公室前,敲了门,只听里边有人说话儿,听见敲门声只道:“进来。”
祁涛推门进去,队长高鸣只笑:“小祁啊,你来得正好,这是咱们局里新来的警员,叫,叫····”
高鸣只往在他面前一个白生生的,穿着警服的警员看去,那人站起来,向祁涛握手:“你好,祁哥,我是应皓月,初来乍到,请多关照。”
祁涛无视递过来的手,只一愣:“你认识我。”
应皓月笑笑,又指了指他胸前的牌子:“祁哥,可是我们学校最出名的学长呢。”
祁涛打量他一眼,个子小小的,瘦弱不堪的模样:“就你,也是青城警校毕业的?难怪,近几年人家都说青城警校的质量下降了呢,都被你们给拉下来了,像个小鸡崽子似的,还当警察,可别被歹徒吓坏了。”
应皓月也不恼,只笑盈盈的看着祁涛:“祁警官,莽夫才会只凭借蛮力,更何况,难道祁警官不知道有句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