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好脾气地解释:“这孩子上台的话,可能为时过早。不对啊……凌木诗,你应该也清楚……”
他说得很委婉,但凌木诗其实是明白的。九夕能成角儿,是积年累月近乎于病态的训练,江舟顶多算有这方面优势,可外人不可能只看他长得还行,嗓音不错就愿意自掏腰包了。
他灰心丧气地拉着江舟坐下,这几天相处,他深知江舟的不容易,可他也实在舍不得江舟再去干苦力了。至于自己名下的其他事务,且不说江舟感觉脑子不是很好用的样子,再者这些东西他更是碰都没碰过,上手比唱戏还困难。
于是,江舟就留着当吉祥物了。
小翠在江舟後面进的剧院。
那天,凌木诗和小董路过条街道时,忽然听得後面一阵哄闹。
凌木诗转头,只见一个瘦小的姑娘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被人架着,往某个方向擡去。
“哟,各位只是看着,何不来醉春楼赏个光?这姑娘可是不可多见的美人啊,前几日被她爹卖到醉春楼,还是个雏儿呢!这不,刚跑,又被我们抓回来了。”
凌木诗的思想保守,道德感又高,听到这番话,不觉皱起眉:“小董,停车。”
凌木诗虽然相貌算不上出挑,甚至可以说很平凡,但他的气质却格外出衆,刚一下车,周遭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他。
“诸位,听我一言。”
那姑娘也将目光看向他,目光凶狠,似乎下一秒就能撕碎在场的所有人。
“你不用把她送到醉春楼了。”凌木诗道,“我用钱,买她的自由之身。”
那人看了一眼凌木诗,听他如此狂傲的发言,有些不屑:“你晓得我们醉春楼的消费吗?打扮得倒是人模狗样,别一个子都掏不出来……”
凌木诗轻笑,拍拍手,小董顺从地递给凌木诗一个包。凌木诗取出一根亮闪闪的金条:“够了吗?”
那人下巴都惊掉了。
姑娘顺利被救了下来。凌木诗想了想,问那个姑娘:“你有没有要去的地方?我可以顺带捎你一程。”
姑娘低着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能干什麽。但我不想……”
说着说着,她开始掉眼泪。凌木诗有些无措,但还是好声好气地安抚着少女。
坐上了车,她总算止住了哭泣。她自我介绍,她叫小翠,今年十五岁,家里人把她卖给醉春楼,根本不顾她的死活,她好不容易跑出来,却被人举报,差点被抓了回去,要不是凌木诗出手相助,她可能今晚就被糟蹋了。
“虽然很谢谢你……但我也不想委身于你。”
我又被误会了。
凌木诗很委屈,但是想起小翠的遭遇,还是把这种感情变成了对小翠的同情。
不过,误会很快被解开,比起纯当吉祥物的江舟,来到剧院的小翠什麽活都抢着干,于是,江舟也被小翠给狠狠嫌弃了。
九夕练嗓的时候,江舟与小翠俩人会停止吵闹,傻傻地听,九夕看得出来,他们很想登台。
他想了想,拿出一个剧本。这是他写的第一篇话剧的稿子。
不管怎麽说,这个门槛相对低一些。
作为初学者的江舟和小翠展现了惊人的天赋,也让九夕突发奇想。来不及再练嗓子了,九夕兴冲冲去找凌木诗,谈起他的计划,凌木诗其实也不太懂这些,不过看着江舟和小翠渴盼的目光,他想试一试。
剧院便是由此而来。
“原来是这样啊。”
苏忆歌恍然大悟。
“阿桂,宋楷,蓝牡丹,就是原先剧院的人。肖玉和如笙来剧院就很晚了……”九夕念念叨叨着,像是还想缠着苏忆歌讲故事,苏忆歌怎麽没发现,九夕在和自己结婚後变得这麽黏人了?
“哼,我才不是黏人。”九夕别过脸去,擡起头,“我只是想讲故事而已。”
“我应该没有说出来吧?所以……是你自己觉得自己其实很……”苏忆歌迷茫。
“瞎讲,根本没有。”
“好啦,好啦,我没有调侃的意思。”苏忆歌拍了拍他的背,“对了,我也有很多的故事要和你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