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身躯犹如一块千疮百孔的破布,伤痕累累。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刀伤,深可见骨;大片被蜡油烫伤的肌肤,早已皮开肉绽丶惨不忍睹;还有一道道交错纵横的鞭痕,宛如一条条狰狞的蜈蚣,爬满了她的全身。
更令人发指的是,女子的嘴巴被强行塞入一根三寸长的口口,那模样扭曲又屈辱。
而在她纤细的脖颈处,却系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花,在这血腥的场景里,显得格外刺眼。
杜南星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
可时间紧迫,他不敢有半分耽搁,因为就在城北的小木屋里,还有另一具冰冷的尸体亟待查验。
短短时间内,接连爆发两起如此残忍的凶杀案,消息如野火般迅速在城中蔓延,百姓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惶恐之中。
尤其是听闻受害者皆是年轻姑娘,城中家家户户有女儿的,皆如惊弓之鸟。
街头巷尾,以往那些结伴而行丶笑语盈盈的年轻姑娘们不见踪影,空荡荡的街道上,只剩一片死寂与紧张。
紧闭的门窗背後,是姑娘们惊恐的面庞和颤抖的身躯,她们不敢迈出家门半步,生怕成为下一个惨遭毒手的可怜人。
杜南星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听闻车夫提及城中姑娘们因恐惧而不敢出门,不禁无奈地摆了摆手:“不出门有什麽用?我们现在要去的那户人家,受害者不就是死在家里的吗?”
话声还在车厢内萦绕,“砰——”的一声闷响,马车陡然停住。
杜南星毫无防备,整个人猛地向前一晃,幸亏眼疾手快,及时抓住了身旁的潘宁,才不至于狼狈摔倒。
“我靠!你怎麽回事?”杜南星又惊又恼,忍不住冲车夫大声喊道。
那车夫像是被恶鬼缠身一般,浑身抖如筛糠,眼神中满是极度的惊恐,嘴唇哆哆嗦嗦,却怎麽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杜南星满心疑惑,一把掀开马车的帘子。
只见马车前方,一个姑娘直直地挡在那儿,背上还驮着另一个女孩。那女孩面色煞白如纸,毫无血色。
就在这一瞬间,杜南星的目光被牢牢吸引住了,确切地说,是被那背上女孩的绝世容颜所震撼。
只见她肌肤白皙胜雪,在日光下近乎透明;唇色浅淡素雅,宛如春日初绽的花瓣;眉眼精致如画,鼻梁挺直秀挺,五官在日光的映照下,仿若精雕细琢的美玉,每一处轮廓都恰到好处,透着一种超凡脱俗的灵动与精致。
但久经大案丶历经数年风雨的杜南星,目光何等锐利,怎会认不出这女孩已然没了生机。。。。。。
杜南星刚擡脚准备走下马车,却冷不丁被潘宁一把拉住。
潘宁探身向前,冲着下面挡路的女孩高声喊道:“喂,你可晓得你拦的是大理寺的马车?”
女孩身形未动,声音却清晰有力地传来:“小女知道!”紧接着,只听“扑通”一声,她利索地跪在了地上,急切呼喊,“小女有冤屈,还请大人做主!”
潘宁眉头紧皱,脸上闪过一丝不耐,说一不二的他,从不愿被任何事耽搁办案行程,当下便直言:“有事就去大理寺衙门递状子,宋大人会替你伸冤。在这儿拦马车没用,我们还有要务在身。”
话一落音,潘宁就觉手臂一疼,杜南星猛地掐了他一把。
“你呀,什麽脑子!”
杜南星压低声音,没好气地数落道:“她一个小姑娘,指定是怕宋乌龟这张冷冰冰的脸,才巴巴地来找我!”
说完,杜南星麻溜地就下了马车。
然而,眼前的情形却大大出乎杜南星的意料。
那女孩缓缓放下背上的女尸,擡起满是泪痕的脸,双眼直直看向潘宁,悲戚地喊道:“潘宁大人,我是来找你的!你一定要给我姐姐做主啊!”
杜南星下意识地看向潘宁。
潘宁猛地一怔,身形瞬间僵住,随即缓缓走下马车,目光紧紧锁住那女孩。
“究竟出了何事?”
潘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与关切。
女孩泪水夺眶而出,带着无尽悲恸哭喊道:“我姐姐被采花贼……她宁死不屈,竟被那恶贼活活掐死!”
杜南星快步上前蹲下,目光紧锁女尸,只见其脖颈处有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掐痕。
杜南星的目光不自觉地顺着那道致命伤痕缓缓下移,只见女人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面容竟意外地透着几分平静。
她那轻薄的衣裳,在此时却显得格外刺眼,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毫无保留地勾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