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楚清漓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兔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仔细瞅了瞅,不禁暗暗低语道:“好丑的兔子……”
衆人来到牢房,只见那犯人安静得有些反常,呆呆愣愣地坐在地上,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牢房那高高的窗户,眼神空洞。
摆在他面前的饭菜,一口都没动过,此时已然散发出一股馊味,在这略显阴暗的牢房里弥漫开来,让人闻着很不是滋味。
几个身强力壮的捕役走上前去,动作利落地将犯人从地上架了起来,紧接着用绳索牢牢地困住他的双手,以防他挣扎或做出什麽过激的举动,一切准备妥当後,便押着他往审讯的地方走去。
“老实交代了吧。”
宋长卿目光锐利,紧紧盯着那犯人,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可犯人依旧一声不吭,只是用那阴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那沉默的模样透着一股倔强和抗拒。
“嗯……大人要不要给他用刑?”
一旁的捕役试探着开口说道,边说边将一块铁块放入了那烧得滚烫的炉子里,瞬间,火苗蹿得更高了,铁块被烧得通红,整个屋子的温度似乎都跟着升高了几分。
“你不说,我帮你说。”
宋长卿整了整衣衫,将身子坐得更端正了些,眼神始终没有从犯人身上挪开,缓缓开口道:“老婆婆和老大爷要收你高价租金,你因此怀恨在心,便偷偷将他们的孩子偷走,之後残忍地将孩子打死。一部分尸体被你卖了出去,而另一部分,竟被你丧心病狂地留下自己吃了。”
话语落下,整个审讯室里一片死寂,唯有那炉子里的火苗还在噼里啪啦地跳动着。
“你为什麽要吃?因为没钱?”
楚清漓眉头紧皱,一脸的难以置信,眼中满是困惑与震惊。
“可那个孩子有金锁,你完全可以卖了换吃的。”
在她看来,那金锁应该是挺值钱的东西,若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拿去换些吃食维持生计也是个办法呀,可这人却没那麽做。
她实在是想不通,究竟是怎样的胆量,怎样扭曲的心态,才敢做出吃人肉这般丧心病狂的事啊。
犯人听了这话,却缓缓地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你可认罪?”
宋长卿提高了音量,声音在这狭小的审讯室内回荡,目光如炬般紧盯着犯人,不放过对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是,是我干的,可惜。。。。。。人死不能复生。”
犯人终于开了口,只是这句简短的回应,却让在场衆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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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总算查完了,几人身心俱疲,坐上了回返的马车。
一路上,大家都默不作声,沉浸在这桩案子的沉重氛围里。
当马车行至那家地处荒郊的铺子附近时,却突然被一群人给拦住了去路。
马车猛地一停,衆人皆是一愣。
楚清漓赶忙掀开帘子,探出头去查看情况,这一瞧,眼前站着的居然是谷灵,只见谷灵手中还揪着一只小白兔,那兔子似乎受了惊吓,正瑟瑟发抖。
“谷灵!”
楚清漓又惊又喜,下意识地就想下马车去。
然而,宋长卿却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她,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不怕是抓你回去放血的?”
“他如果真这麽坏,我们早死了。”
楚清漓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拨开宋长卿阻拦的手,缓缓走下了马车。
谷灵见状,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上前几步,将手中的兔子递向楚清漓。
她轻声问道:“你怎麽在这?”楚清漓接过兔子,温柔地摸着小兔子柔软的毛,心里却对谷灵的出现满是疑惑。
“路过。”
谷灵神色平静地回答道,只是那故作淡然的模样,却让楚清漓心中愈发笃定,他不可能只是单纯路过。
楚清漓微微擡头,她向来聪明伶俐,只是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犹豫了一下後,默默退了几步,冲谷灵摆了摆手,说道:“我要走了,再见!”说罢,便转身准备往马车那边走去。
潘宁皱着眉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扯了扯楚清漓的衣袖,一脸担忧地劝道:“你还是少和这些人接触为好啊,保不准什麽时候就会惹上麻烦呢。”
“谷灵他们的思想也太极端了,杀人放血怎麽能祈求平安呢?”
杜南星一脸的难以置信,边说边轻轻摇着头,实在是无法理解那样扭曲又疯狂的想法。
就在这时,楚清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关键之事,眼神一亮,赶忙将手中的兔子塞到潘宁的手上,语气急促又带着几分笃定地说道:“我知道李屠夫为什麽吃人了!因为他相信吃人会变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