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宁的脸上赫然被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渗出来,看着有些触目惊心,头发也凌乱地散在双肩,胸前还有几道深深的抓痕。
再看楚清漓,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孩子,那孩子满身是血,而且四肢都没了,场面十分诡异。
宋长卿见状,赶忙伸出手想去查看情况,可这一下却吓到了楚清漓,她下意识地双手一抖,那孩子的躯体一下子就落在了地上,紧接着,孩子的胸腔里竟滑出了被切片的内脏,那血腥又可怖的场景,让在场的衆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
杜南星望着眼前的景象,只觉天都要塌了下来。
往昔办案时,他也曾拼接过骨头,面对过破碎的尸块,可如今这血腥的内脏场景,却是头一遭经历。
这般残忍至极的作案手段,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边界。
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脚步虚浮地挪到潘宁跟前,声音带着几分惊惶与不敢置信,问道:“这……这就是凶手?”
潘宁满脸疲惫之色,有气无力地应道:“应该是……”说着,便将手中揪着的男人随手撂在了地上。
杜南星怒从心头起,猛地擡起脚,朝着那男人狠狠地踹了过去,嘴里咒骂着:“真不是个东西!简直丧心病狂!”
楚清漓只觉头皮发麻,双手也因过度紧张而变得无比僵硬,可她还是强忍着内心的不适,颤抖着将那些零碎的肉片逐一捡起,小心翼翼地往孩子那惨不忍睹的身体里放去,每一个动作都十分艰难。
“我……我这就去找人封锁现场!”
宋长卿心急如焚,立刻向前跑。
一路上,他的心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一般。
待将现场封锁妥当後,他迅速前往後厨展开搜索。一番仔细查找之下,他发现了几块隐匿在角落的骨头。同时,一个小巧精致的金锁映入眼帘。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下。
宋长卿面色凝重,手中紧紧握着那个在前日血腥现场发现的金锁,来到了那个老大爷门前。
此前,县令只接到了这户人家的报案,称孩子离奇失踪。
站在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擡手敲响了那扇陈旧的门。门开了,一位老大爷出现在门口,眼中满是疲惫。
宋长卿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将金锁递到老大爷面前,轻声问道:“老大爷,这是您孙子的吗?”
老大爷本因这几日的担惊受怕而满心不耐烦,然而在目光触及金锁的瞬间,他的身体猛地一震,泪水夺眶而出,顺着那满是皱纹的脸颊肆意流淌。
“你找到了?”
他的嗓子因激动而变得嘶哑,两只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冲着屋内喊道:“老婆子快出来,孙子找着了!”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激动得似乎就要蹦起来。
两位老人仔细端详着金锁,确认不假後,心中五味杂陈。他们的眼眶中饱含着泪水突然,两位老人双膝一弯,直直地朝着宋长卿跪了下去。
“孩子父母出去了,多亏你找了孩子,不然父母回来我们两老根本没法交代啊!”
老大爷哽咽着说道,声音中满是感激与庆幸。一旁的老大娘早已泣不成声,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用手抹着眼泪。
宋长卿见状,心中猛地一揪,慌忙伸手去搀扶两位老人,眼中满是动容与不忍。
“大爷丶大娘,快起来!”
宋长卿望着两位老人满怀期待的眼神,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喉咙发紧。
那句残忍的“孩子被害”在嘴边徘徊,却似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怎麽也说不出口。
“哈哈哈哈,孩子呢?”
老太太猛地站起身来,浑浊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宋长卿,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渴望。
见宋长卿久久不语,老太太误以为他是在暗示报酬之事,赶忙在破旧的衣兜里摸索着,掏出几个带着体温的铜钱,不由分说地往宋长卿手中塞去,嘴里还念叨着:“求求你,快告诉我们孩子在哪,这些钱你先拿着,只要孩子平安回来,我们老两口一定还有重谢。”
那铜钱上的斑驳锈迹,犹如一把锐利的匕首,狠狠刺入了宋长卿的心窝。
他深知,这几枚铜钱于这对于普通的老人而言,或许已是倾其所有,是他们满心期待能换回孩子的珍贵“筹码”。
然而,宋长卿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为钱财而左右公义的人,在他心中,真相和正义才是至高无上的追求。
他轻轻地握住老太太的手,将那几枚铜钱缓缓放回她粗糙的掌心,目光坚定却又饱含不忍地说道:“大娘,我不要钱。孩子目前在县令那里,我实在不方便带过来,你们还是自己去吧。”
老太太听闻,眼中的疑虑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信任与喜悦,连忙点头应道:“是是是,孩子哭闹又调皮,不好带。我这就去接回来!”说着,便拉着老大爷匆匆往门外走去,那步伐虽有些蹒跚,但她却笑得很开心。
宋长卿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