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漓离开後,陆知誉就让人去请了林鹤时,等城隍庙祭祀结束日头已经过半,而林鹤时去到凌雅阁,天色也已半暗。
陆知誉如老友般请他落座,“恭喜。”
林鹤时但笑不语。
陆知誉又道:“昨日在长街就看到你了,果真是风光无两。”
林鹤时也想起昨日,花漓就是从这间屋子里逃出去的,他不过离开这些时日,两人熟络的远远超过之前。
他目光一暗,不动声色的问:“你呢,近来如何?”
“不错。”陆知誉寒暄了几句,自己就把话头移到了花漓身上,“花漓拿去绣的手绢也卖的很好。”
见林鹤时偏头看着自己,陆知誉愣了愣,笑说:“那姑娘叫花漓。”
“呵。”林鹤时喉间滑过极轻的一声笑,微不可查的莫测暗查在笑声之下。
又是他不知道的事啊。
“你怎麽如此相熟了?”
陆知誉从容一笑,“我们现在是朋友。”
“朋友麽。”林鹤时缓声重复着,在口中品嚼着这两个字。
陆知誉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但看林鹤时神色如常,又觉得是自己多心,想着花漓还有要事托自己,正色说:“说起来,我有事想让你帮忙。”
林鹤时轻擡下颌,示意他说。
“你的字画和苦坨石。”
林鹤时掀起眼帘:“这也是花漓要的罢?”
薄唇翕动间,将花漓二字咬的极为缓慢。
陆知誉轻擡眉梢,旋即一想,林鹤时猜到也正常,点点头,“正是,她急托我,我总不能坐视不理。”
“看来你们确实关系不错。”林鹤时似笑非笑。
分不清此刻心里是嫉妒,还是被欺骗的怒火更甚。
“字画我可以给你。”林鹤时淡说着,声音停了停,屈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面,“苦坨石,让她自己来跟我拿。”
陆知誉不解看向他,只见林鹤时轻扯嘴角,“再怎麽说,我与她也算是相识一场的朋友,将来未必有机会再见。”
*
林鹤时从凌雅阁出来,无涯就发现他神色不对,整个人好像被什麽压抑着,随时会一触即发。
他一言不发了上了马车,无涯也不会自讨没趣,就这麽一路无言回到桃源村。
好死不死,一下马车,就看碰到了周铭,无涯眉头用力皱起,他怎麽会来这里,看他去的方向,别是去找花漓的。
林鹤时瞥向周铭,眼角透着点点危险的笑意,他险些都忘了还有一个。
想起少女千娇百媚的脸,林鹤时眼底的冷意愈浓,到底勾引了多少啊。
“拦下他。”
无涯顿然点头,朝着周铭走去,几步就将人挡下。
周铭蹙眉擡头,看到无涯,便认出他是林大人身边的护卫,只听身後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传来,立即回身,果然是林鹤时。
周铭拱手行礼:“林大人。”
头顶落下目光莫名让周铭感觉到一股透骨的寒意,印象里,这位新科状元很是温文才对,怎麽会。
“你怎麽会来此?”
淡淡的一句打断了周铭的思绪,他不知如何解释,下意识看向花漓住处的方向。
林鹤时随着他看过去,“你是来找花漓的。”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周铭诧异看向他,他是如何知道的?那日和花漓分别後,他就一直记挂着她,奈何不得空,也是等到城隍祭祀散去,才赶了过来。
“不管她跟你说过什麽,都是骗你的。”林鹤时收回视线,晦暗不明的目光扫在周铭身上。
满口谎话的小狐狸,甚至连骗人,都不止骗了一个。
周铭不明所以,“林大人这是什麽意思?”
林鹤时似乎笑了一下,眸光却陡然变得锋利,“因为,她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