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洺走上前对花漓做了个手势:“姑娘请。”
林鹤时身形才动,他便一个错步拦住,如刃的眼神冷射在身上,司徒洺定了定神,提醒说:“林大人冷静,万不要要做出让自己後悔莫及的事。”
话里的警告之意已经不言而喻,花漓紧张出声,“林鹤时,我选择跟殿下走。”
她说完不敢有一刻的迟疑,朝着马车奔去,踩上脚蹬才敢稍稍回眸,林鹤时整个人被拢在暮色下,垂低的头颅看不见情绪,身影被暮色拉长的萧条。
“影月。”萧琢沉声催促。
花漓不敢犹豫,咬牙忍着心上的顿顿痛楚,撩开布帘进入马车。
萧琢伸手去拉她,花漓下意识避开,看着她眉眼间的挂恋,萧琢脸色变冷,“舍不得?”
花漓心惊回神,抿唇不去接话,只说:“我答应跟你走,却没有原谅你。”
萧琢眉心痛锁,确定他在意,花漓目光灼灼盯着她,“萧琢,你要让我回心转意,就不要逼我。”
……
马车已经行远,林鹤时站在原地久久不动,整个人看上去阴翳到了极点,周身的气氛都似将至寒潭般冰冷,“来人。”
暗中的护卫上前行礼,“公子。”
林鹤时擡起眼帘,从不显于人前的狰狞狠戾自眼底漫出,戾气一触即破,“盯紧,还有,我要见国公。”
*
林府,林莲萍和林瑶焦灼等在门口,看到林鹤时的身影出现,急忙跑上前,“怎麽样,找到了吗?”
林瑶早就哭过一场,眼睛红肿着,比划问:“花漓姐姐是不是出事了。”
林鹤时似笑非笑的勾唇,出事?她现在只怕正与萧琢诉着情衷,难分难舍。
这算什麽,破镜重圆?而他就是她解乏的玩具罢了。
无可遏制的怒意在胸口叠起,她怎麽敢的?
林鹤时按着戾气,轻轻拍了拍林瑶的肩安慰,“小瑶放心,花漓姐姐很快就会回来。”
将他利用过就甩到一边?她想都不要想。
林鹤时安抚了两人,独自回到住处,推开书房的门,扑面就是残留的靡稠气味,目光扫过书桌,昨夜疯狂的种种还清晰可忆,今天花漓却告诉他,都是假的。
林鹤时阴沉着脸,走到软榻前,目光扫过上面的痕迹,他换下的衣袍就放在榻尾,已经干涸的红痕刺痛着他的眼睛。
他伸手拿起,指腹用力拈着那抹稚红,就像捏着花漓的脖颈,发白的关节似用力到了极致,补偿?她以为这就够了?
就算用自己的身体,也是不够的。
干结的血迹刮过指腹,划出的细微触感让林鹤时皱起眉,想到她因疼痛而颤缩的身子,却又不顾一切的抱着他,若真的迫不及待要和萧琢再续前缘,她为什麽还要这麽做。
他被怒火操纵着,竟然没有深想在一点,她想通过镖局出城,说明最初她就并不是要回到萧琢身边。
这个念头越钻越深,林鹤时握紧五指,目光如炬。
“笃笃——”
突兀响起的叩门声将思绪打断,林鹤时不耐的开口,“什麽事。”
“是我。”无涯的声音响起。
林鹤时目光稍动,走上前拉开门,屋外除去无涯,还有神色焦急的花莫。
花莫一见他便急问:“我姐姐呢?”
林鹤时没有理会她,只问无涯,“怎麽回事。”
“你不是让我去查,我出城没几天就在一处客栈碰上了花莫,想着还是先把人带过来。”无涯解释说。
“林瑶说我姐姐不见了,到底怎麽回事,她出什麽事了!”花莫急得眼眶泛红,两只手握的极紧,眼里满是後悔和自责,她不该赌气走开的。
在花漓离开没几天,她就因为放心不下也动身北上,只是一直徘徊在城外不敢进来,她应该早一点来的,她如果能寸步不离的陪着花漓,一定不会出事的。
林鹤时轻笑说:“我也想问问你,花漓和萧琢是什麽关系,为什麽她要跟他走。”
花莫瞳孔骇然缩紧,刻骨的恐惧印上双眸,双手颤抖着想要握紧,又无力松开,是萧琢带走了花漓……
她此刻惊怕的样子,让林鹤时眉头拧的更紧。
“我去找他。”花莫喃喃说着,就要走。
林鹤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花莫情绪激动,“你放开!”
林鹤时拧眉加重力气,忽觉不对,反扣住她的手腕,两指按上她的脉搏,须臾,一字一句道:“你是女子。”
心念一动,凌厉的目光逼视向花莫,“萧琢真正要找的,其实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