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很远的距离,林鹤时的目光却像有温度一般,灼的花漓心尖一烫,呼吸也顿了顿。
奇怪的感觉很快在心上闪过,脑中又想起那夜,眼睛不受控制的朝林鹤时薄抿的唇瓣看去,紧要关头又赶忙移开。
不成不成,为了避免自己老毛病又犯,还是远离林鹤时这个罪魁祸首为好。
不过他高中状元,自己怎麽也该跟他道喜才是,花漓想了想,准备抿出个笑,然而笑才挽起一半,凭空而来一股寒意让她一阵阵升起颤栗。
花漓蹙眉,隐隐感觉一道极具危险的目光正盯着自己,她寻着来源,朝着林鹤时身後看去,正对上一双充满怒火,阴戾的眸子。
花漓只觉得眼前一黑,心跳都停了一拍,几番眨眼想证明自己看到的是幻觉,可那人就好好的站在那里。
段祤,他怎麽会在这里?!
花漓浑身僵硬,脑子里想了无数种自己惨死的景象,吓得险些哭出来,两只手心里已经满满是冷汗。
她生硬的转着目光,再次看向林鹤时,脑子快速思考,段祤一定是护送林鹤时回乡礼节,自己怎麽早没想到!
难怪前两回莫名感到寒意,原来是早有暗示,要是自己落他手里……花漓狠狠打了个冷颤,连头顶暖洋洋的太阳这会儿变得冰冷无比。
更是一刻都不敢耽搁,当即就准备开溜。
陆知誉忙完了事情过来,差点和夺门而出的花漓撞在一起。
看她着急忙慌,陆知誉蹙眉问:“怎麽了?”
花漓来不及解释,匆匆说了声有事便逃也似的离开,脚下更是因为踉跄,被狠狠扭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让花漓霎时红了眼眶,却也不敢停下,就仿佛身後有什麽极可怕的东西在追。
陆知誉蹙眉走到窗口,热闹的队伍正行在凌雅阁前,来自不同方向的三道目光,几乎同时落在他这里。
陆知誉看过楼下热闹的盛景,林鹤时一袭状元吉服,风流倜傥,无疑最打眼,他微笑着与林鹤时颔首致意。
林鹤时只轻点了下颌,就移开了目光,极迅速的在凌雅阁门口捕捉到了那抹踉跄而逃的身影。
直到逃窜的小狐狸彻底消失在人群中,林鹤时才缓缓收回目光,和煦的眉眼间泛起难辨的晦色,他以为看到的,会是小狐狸对他的欣喜若狂,可怎麽逃了呢。
林鹤时眸光愈发深沉,眉骨深压着泛着冷的漆眸。
视线轻扫过还在出神望着花漓离开方向的周铭,继而朝身後看去,目光逐一看过衆人。
县尊看到林鹤时停下脚步,笑着走上前说:“城隍庙里已经都准备好,还要劳烦林大人移步。”
“我想先回去祭告母亲,望县尊理解。”林鹤时笑说。
县尊满口答应,“林大人孝感动天,祭拜城隍放到明日也不急。”点头,朝犹自出神的段祤笑笑:“段统领不走麽。”
段祤眸光一炬,迈步跟上的同时,扫看向马昊,马昊走上前低声道:“统领有何吩咐。”
“她就在这里,找!”
段祤握紧着拳头,眼里翻涌着怒极恨极的情绪,他没看错,是那个女人!
终于让他找到她了。
*
花漓回到家中,第一件事情就是收拾东西准备逃,把银子细软都装好,又草草拿了几身衣裳算是作数。
花莫看着手忙脚乱的花漓,抿紧唇问:“你确定是段祤。”
“我看到他了,他也看到我了。”花漓现在回想起段祤的眼神都是一身冷汗,自己当初为了逃都城,哄骗了他的腰牌,要是落他手里,肯定少不了好果子吃。
“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花漓问花莫。
花莫点头。
花漓凝声道:“那我们现在就走。”
两人跑到院子,正要开门,外头就响起哄闹的声音,和方才在街上一致无二,紧接着就听敲锣打鼓声传来。
花漓脸色刷的变煞白,“他们来了!”
怎麽那麽快,偷偷拉开一条门缝,果然见浩浩荡荡的队伍从村头的方向过来。
花莫关上门神色同样慌乱,努力定了定神道:“我们只要现在别被发现,他就是要找也没那麽快,我们等天黑了再走,应该也来得及……”
应该来得及,两人都不能确定,但已然也没了办法,只能等天黑了。
花漓忐忑不安的等在院里,隐约听到官差和仪仗队离开的动静,花漓稍稍落下一点紧张的心,现在只要等天黑。
然而先等来的却是敲门声,花漓顿时紧张的呼吸都困难了,抿紧唇盯着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