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态度和蔼,一派亲昵姿态,还把自己珍视的玉镯当贺礼送给昭娇。
触手生温的玉镯咔嗒合拢。昭娇假意推辞两番便坦然收下——皇后想借她拉拢夙王,她便成全这份算计。皇后有野心,昭娇心知肚明,所以收的心安理得,毕竟这次夙王的确帮了童家一个大忙。
收了镯子,昭娇却是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
皇后观察入微,更何况这么明显。
“瞧瞧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若是为婚礼上的事发愁,你只管说。”
昭娇低头,抿嘴欲哭,那委屈的样子,看得人都心疼几分。
“哎哟,怎还红了眼,怎么了这是?”皇后也是一脸莫名,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昭娇抬头,怯弱又小心伊伊的看着皇后,眼里全是委屈和忧伤。
“娘娘,小女知道,小女出身微末,配不上夙王,王爷求下圣旨,也是一时冲动…娘娘,我…若是王爷嫌了我,这亲事倒不如算了…”
皇后愣了。
这说得什么话,她当圣旨是儿戏啊?
方才还举着她像个世家贵女,这怎么转眼就…哎,就说嘛,小门小户教养出来的,鸡窝里到底养不出金凤凰。
“胡闹,圣旨赐婚,岂能说算了就算了,可不得胡说,和小六闹别扭了?”
皇后耐着性子问了句,心里却颇为不屑,小家子气,她能攀上皇家嫁给皇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竟使这种小性子,真是让人笑话。
昭娇低下头强忍泪水,略带哭腔低诉:“王爷查了大案,案子与我…爹有关,不知王爷是刻意避嫌还是…因我爹之事不欲理我,我三天求见都未曾见着…”
皇后四下看了一眼,宫人纷纷退下。
“好了好了,本宫还以为怎么了呢,娇娇,本宫可得提醒你一句,你既已与徐国栋断了关系,往后就不能叫他爹了,他如今是罪臣,明白吗?还有,你见不着小六,并非因为他不想理你,你们的婚事,可是他跪在皇上跟前挨了一顿骂求来的,可不能这样不信他,他是去…”
皇后说着停顿了下,叹了口气接道:“罢了罢了,告诉你也无妨,也好叫你安心,小六是奉命去开福寺为梧州灾民祈福去了,说起这事,本宫就索性多说几句,你日后要嫁入皇家,有些事也该知道,长公主本欲将念昭郡主许给小六,谁知道…长公主这个人…日后你就知道了,你该心疼小六才是,而不是跟他置气,这冰天雪地的要跪上三天……”
茶盏当啷坠地。昭娇霍然起身,“跪三天?”
皇后点头又是一叹,“小六破案立了功,长公主说他是福星,正好梧州冻灾,她让开福寺办了一场法会,让小六这个福星去替灾民祈福最合适,皇上自来听长公主的,只是这祈福要求心诚,听说要跪在祈福台上虔诚祷告三天,还有半日,你明日该是能见着了。”
“冰天雪地跪三天,这哪是祈福,这分明是磋磨人,王爷…”
昭娇眼泪汪汪低声哭诉,言语之间丝毫不掩饰她的怒火,这也是皇后想看到的。
“你这话在本宫面前说说就罢了,回去之后千万不得乱说半句。”
皇后一脸严肃告诫着,可分明就是她在暗暗挑拨。
“小女记住了,多谢娘娘告知,小女先行告退。”
“别急,你忘了还要量尺寸做嫁衣啊,知道你心疼小六,可事已至此,也就半日了,你且安心等着,你急也于事无补,来人啊,让她们进来。”
皇后又是一番劝慰。
昭娇一声不哼隐忍怒气任她们测量,完事之后又急匆匆告退。
昭娇一走,皇后一副疲累的样子靠着椅子摇了摇头。
“什么都写在脸上,嫁入皇家就是找死,不过小六喜欢,对本宫来说,倒是有用的。”
“娘娘,为了一个夙王,有必要这般抬举她?”
贴身姑姑贴心为皇后揉着头细声说着体己话。
“而今这朝堂之上,多是长公主和皇贵妃的人,能帮梳儿挣得一些助力,本宫都得尽力而为,你也别太小看小六了,你看看这次章家的事…”
“娘娘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