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家族遗传的血统与特征来评判谁更有继承权,埃尔伍德是当之无愧的帝国继承者。这是毫无疑问的。
“你为什么选择把我的记忆留在那一天的节点?”埃尔伍德大致知道这个答案,但是他想听爱迪莱德亲口说出来。
然而,爱迪莱德却不想说话,或者是他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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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伍德看见他渐渐闭合的双目,苍白的脸色如一张晒干的白色宣纸,呼吸的气息很难察觉,身子往一边倾斜,疲惫不堪地倒在沈酒的肩膀上。
他认为爱迪莱德故意摆出一副脆弱的模样,以博取他的同情。这是他的奸计。爱迪莱德擅长在他面前展现示弱的姿态而令他做出某种让步。
但这一回,是埃尔伍德自作多情了。
沈酒感觉到贴在自己锁骨处的那颗头颅越来越沉,她用余光瞟了爱迪莱德一眼,现他再次昏睡了过去,“你还好吗?”
她用掌心试了试他的额头,该死的,温度又上升了。
沈酒把爱迪莱德小心地轻放在披着衣服的地上,酒厌恶地瞪了一眼罪魁祸,指挥伊莉雅道:“伊莉雅,帮我把治疗包拿过来。”
埃尔伍德担心地朝这边望了一眼,由于动作幅度有些大,把胳膊连着肩膀的伤口又扯开了一些。
“嘶呵……”
埃尔伍德撩开衣领一边,看见了身上流血不止的伤口,想到了之前在体内的暗太物质似乎不起作用,陷入了沉思中。
这时,伊莉雅拿着一台微型的伤口缝合机走了过来,“王叔,我来帮你把伤口缝上吧。你的血又在流下来了。”
埃尔伍德朝沈酒那边瞟了一眼,她正在照顾爱迪莱德,没空理会这边。
他在心里挣扎了几下,看着伊莉雅期待的黑眼睛,默默叹了口气,背过身去,一颗颗把衬衫扣子解开,敞开半边衣襟,把伤口露了出来。
眼看着伊莉雅举着伤口缝合机靠近他的伤口,埃尔伍德纠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怀疑:“不是应该先消毒吗?”
“消毒酒精用完了。”
“止痛剂呢?”
“王叔,你是一位勇士。勇士不怕这点疼的。”
伊莉雅话音刚落,手里的伤口缝合机立即出了几声快的操作声。
叮!叮!叮!叮!叮!
五根创口缝合针被植入下去,埃尔伍德的额头全是汗水。
尽管痛得快晕过去了,但是他的自尊心不容许自己在一个小孩子面前喊痛,只能死要面子狠狠咬住牙齿,握紧拳头。
伊莉雅看见他身上逐渐绷紧的肌肉,用小手摸了摸,笑眯眯地说道:“王叔,你不要紧张,放松一点。我上过医疗知识课。克罗叔叔的那匹马上次被剑刃划伤了,还是我给它缝好的。”
……马?
埃尔伍德气得七窍生烟,牙齿磨得嘎嘎响:“你给马做试验,就敢在我身上……”话还没说完,旁边就传来了小孩的啜泣声。
“不知道克罗叔叔还活没活着……”
伊莉雅想起从小教导她保护她的克罗可能已经不在人世,悲从中来,丢下手里的东西,蹲坐在旁边的石头后面,默默抹起了眼泪。
她尽量压抑自己的哭声,不引起沈酒那边的注意。
其实沈酒早就注意到了,她没有立即上前去安慰伊莉雅,而是让她慢慢学会如何处理这样的情感,从中体悟到些可贵的意义。
失去某个重要的人是生命中的常态。
就算是小孩子失去心爱的宠物,也是一种情感经验,只要得当地处理,加以善意引导,就不会陷入进去。
在这一点上,沈酒很有言权。当年目睹了琦琦被虐杀致死之后,她冲昏头脑之下把罗森一家杀死,其中包括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那段经历彻底改变了她,只让她在失去中记住了仇恨,慢慢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冰冷而封闭的杀人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