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背光而立,身形边缘浮着一层虚幻光影,很不真实。
目光交接,稚京微微睁大眸子。
安德森的目光掩在阴暗下,棕色瞳孔缓慢聚集,逐渐浓稠。
他低眸注视着稚京,并没有再次开口。
稚京目光微怔,然後反应迟钝地回复:“是的。。。。。。”
发烧导致的过高体温没有完全消退,稚京眼眶微红,粉色像是潮晕一样,蔓延到她苍白的侧脸。
意识到用这样的姿势回答显得不太礼貌,稚京收回支撑地面的手臂,缓缓起身。
也许是低头太久的原因,在稚京起身後,原本已经缓解的头晕症状,在这一瞬间抵达临界点。
视线里的一切都开始旋转。
稚京擡起手扶了扶额头,隔了半分钟,视野才逐渐恢复正常。
稚京擡眸看向面前的安德森,视线略微迟疑。
安德森先生是什麽时候出现在她身後的?
她垂下眼睫,视线落在牵引绳的末端,狼犬安静坐立,白色獠牙处似乎咬着一块金属方牌。
稚京眸色疑惑,注视一段时间後,又低下头,想看清上面的具体文字。
安德森松开手中的牵引绳,他俯身,从狼犬獠牙中取出金属方牌。
他看向稚京,平静问:“是这个?”
修长的指节捏着金属颈链,方牌随着重力自然垂落。
在微微摇晃中,稚京看到了自己的姓名。
她立刻点头,同时回应:“是的。”
说完,她看向安德森,想要擡手去接。
但安德森似乎并没有想还给稚京的意思。
他的目光划过稚京眉眼,随後从西装口袋中取出手帕,他低眸,轻轻擦拭方牌表面,动作不紧不慢。
稚京的视野里,男人衬衣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的手腕骨骼分明,上方压着一块金属金色腕表,矜贵华丽。
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由他做起都显得从容绅士。
稚京瞳孔微顿,长卷的眼睫自然垂落,遮住部分眸子。
气氛安静片刻。
将方牌擦拭干净後,安德森掀起眼皮,视线落向稚京。
骨节分明的手捏着金属颈链,出现在稚京眼前。
稚京迟疑几秒,最後擡手去接。
在她触到颈链时,指尖不可避免地划过安德森手背。
轻轻掠过。
稚京的指尖含着潮湿露水,体温却异常滚烫。
在触碰到的瞬间,她像是被花刺扎到一样,下意识地缩回手。
一个完全出于本能的反应。
但,稚京很快意识到,这个动作非常失礼,甚至像是明显的抗拒。
稚京微微拢起手指,放开後,她擡眸试探性地看向安德森。
他只是平静回视,眉骨陷在阴沉的日光中,难以洞悉。
稚京再次擡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金属方牌。
她将方牌捏在手心,压下心中莫名的紧张,小声道:“谢谢您。。。。。。”
稚京想解释刚刚缩回手的原因,但看安德森先生平静的反应,她显然没有必要开口。
安德森并没有回应,目光扫视过稚京眉眼,停在她捏紧的手心处。
神色显得漫不经心。
一只紧张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