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还算是夏天,虽然今天下着小雨,我没穿外套也觉得有些冷,但绝对不会穿成他那样。
这样一推就倒的身体有什麽好的?除了这是通灵术式的身体外我看不出来有什麽占据的必要。而且,这具身体的咒力也好稀薄,不至于和普通人差不多,但只比伊地知好一些。
如果伊地知做咒术师,很有可能是三级咒术师,那现在的‘绢索’很有可能是二级的水平。如果没有真人的话,我在这里除掉他应该不成问题。
可真人在,于是我只能按下汹涌的敌意。
“啊,是重面喜欢的女孩子呢~”真人笑着举起手臂:“我说,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呀?我会帮你换一个更好看的脸蛋和男人更喜欢的身材。”
我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它的手臂就迅速伸长,手掌“啪”的一声拍在我眼前的结界壁上。
“不需要,我很喜欢我现在的身材和脸蛋。”我看着他们淡淡道。
真人早就缩回了自己的手臂,转过头看向坐在一旁津津有味观望的绢索,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川入,我的‘无为转变’被她拦住了哦,她算我的天敌哎~”
“冷静一点,真人,”被称作川入的绢索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她的结界没有灵魂,当然无法被你改造。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她的动机。”
真人有些疑惑,歪过头露出孩童般的表情:“动机?”
绢索转向我,露出友好的笑容:“虽然能感受到你的杀气和敌意,但是你好像并没有动手的打算。而且我的同伴朝你出手你也只是防御,你应该还是可以还手的吧?”
“你为什麽不动手呢,咒术师?”
我没说话,真人又在旁边叽叽喳喳:“真的哎,川入,她的灵魂在颤抖。”
它咯吱咯吱地笑起来,“抖得好厉害啊。她的灵魂颜色本来就很暗淡了,再抖下去就这样消失都有可能呢。”
和我的克制不同,他们两个都很从容。我闭着眼神将翻涌的情绪缓缓咽下,尽可能地用平稳的语气说出排练好的句子:“这里面还有一股不小的咒力,那个才是主犯?”
“而你们是来浑水摸鱼除掉虎杖悠仁的吗?”我睁开眼睛问道:“还是说你们才是这件事的主犯?”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绢索笑盈盈道:“反正我们找宿傩的容器有点事。”
远处传来虎杖的喊声,他喊顺平,那应该是找到顺平了。两个人打起来,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真人踮起脚望向泛起灰尘的地方观察着战况,绢索没回头,直直地望着我。
“不可能。”我认真道:“他们不可能和诅咒师勾结,更何况是咒灵。”
绢索笑着道:“那你说我们找虎杖有什麽事呢?”
“你们可以藏起自己的咒力不让我发现,趁我不注意杀掉虎杖对你们而言应该更轻松。所以你们引诱我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麽?”
“谁知道呢,反正我收到的情报是你不会协助我们。”
“不,”我摇摇头,握紧了拳头,艰难道:“我可以协助你们,但你们只能对虎杖一个人出手。”
“难办了呢,”绢索皱起眉,一副很难为情的样子:“不说即将赶来支援的咒术师,我也有做不到只对虎杖悠仁一个人出手的理由。”
“这麽说好了,如你所见,我的咒力很稀薄,术式也没什麽攻击性,但是又很想赚钱,所以我和身旁的咒灵合作了。它可以尽情地玩弄任务对象,只要最後完成任务就行。”
“所以,真的很抱歉,”绢索十分歉意地看向我:“我没办法答应你呢。”
“那你们不对吉野顺平,就是那个黑发少年出手呢?这个可不可以答应我。”
我不能救下顺平母亲,但会尽力救下顺平。这是我可以做丶应该做的。
“好啊。”真人转过身看向我抢着答道。
它歪着脑袋,“我本来想用那个少年来威胁虎杖悠仁,如果你不让我对那个少年出手,那你来做这个人质好了。”
“……”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狠狠道:“我看起来很蠢吗?当你们的人质就意味着我不能用术式护住自己。”
“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你们手上,我有这麽白痴吗?别把人看扁了。”
“嘛,别生气,”绢索无奈地打着圆场:“那你说怎麽办?总得用什麽东西来交换吧?”
我点点头开口:“我可以做人质,但前提是立下束缚……”
“不要作为人质,”真人突然跑到我面前,隔着结界望着我,眼里闪烁着星星:“不要作为人质,作为同伴好不好?”
“作为同伴站在我身边,明明不久前你都还是他的同伴,但最後发现你才是知道一切幕後黑手,甚至还会把那个黑发少年的不幸安在你身上,他的表情一定很棒吧……”
真人蹦跳着离开,和普通孩童无异,嘴里说的话却残忍得要命:“好有趣啊,宿傩的容器崩溃的脸长什麽样?那个时候他还能压制住宿傩吗?真想快点拆开这个礼物。”
它在天台上翩翩起舞,像一个期待生日礼物的小孩,脸上满是纯粹的快乐。
令人作呕。
我冷冷道:“离间我和东京高专,你果然是他们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