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画面破碎後花费了很久的事件才再次重合,他们如走马观花般呈现出了降谷零短暂却对他影响颇深的上半生。
笹花杏奈看到夜深人静之时,降谷零时常会在忙完公安的工作後对着房间里的吉他发呆。她猜测,那个吉他应该是诸伏景光的。
她看到降谷零每年都会去给同期们扫墓。从最开始的四个人扫一个人的墓,变成了一个人扫四个人的墓。
她还看到了一只曾经在波本家见过的小狗。
她记得,它叫安室哈罗。
"就是你一直偷偷跟着我吗?"
她看着降谷零蹲下身子温柔地抚摸着小狗的头。
"怎麽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啊。"
"汪!"
"要小心啊,万一下次没遇到我怎麽办?"
"汪汪!"
"你有多久没洗澡了,怎麽跟个煤球一样。"
"汪汪汪!!"
一人一狗就这麽无障碍地对话着。
这个画面说起来应该是诡异的,可那些许的诡异都被安室透脸上的温柔全部推开,满是温馨。
笹花杏奈眼眸微颤。
"你也是没人要的孩子吗?"
"要跟我回家吗?"
她听见降谷零这麽说。
密密麻麻的雨丝落在小狗,落在降谷零身上,落在两人之间。仿佛一张看不清摸不透的蛛网,将两人之间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雨点顺着安室透的发丝往下落,沿着脸部线条一点点往下,最後从下颚没入衣领。
笹花杏奈看见了降谷零的脸。
那双耀眼的紫灰色眸子此刻被阴霾遮盖住了大半,只馀下一小部分还在闪光。然而那闪光的一小部分,却是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笹花杏奈第一次在一个人的眼底,体会到了什麽叫寸草不生。
一个人能无助到,破碎到什麽程度?
你看他是笑着的,可眼泪不会说谎。
是雨滴吗?是心在流血。
"透。"
笹花杏奈不知何时走到了降谷零的背後,双手紧紧地环抱住了他的腰。
不像之前大货车穿过她身体那般,这次她成功接触到了降谷零的身体,感受到了对方衣间的寒冷。
降谷零怔住了。
他感觉到有人从身後抱住了自己,是一道很熟悉的声音,在喊他,‘透’。
是在喊他吗?可他不是叫降谷零吗?
降谷零的脸上出现了迷茫的神色。
"透,你还有我,你不是一个人。"
降谷零骗她她不生气吗,说不生气是假的。可站在对方的角度上,笹花杏奈一点气都生不起来。
波本在她眼前一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哪怕偶然示弱,都是刻意僞装出来哄她开心。
笹花杏奈以为波本是个很强大的人,可她从不知道这些强大是需要那麽多痛苦的经历一点点堆砌起来的。
爱吗?是爱的吧。
如果不是爱他,为什麽愿意忍受对方的欺骗。明知道波本是在利用提亚玛丽亚,还一点点促成了他的利用。
她自私,卑鄙,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