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很复杂,但没有解释。
彭格列没再说话,我也没挑起话题,在认清现状後,第一时间袭来的不是惊慌,而是好奇。
我是怎麽上来的?
我刚想问,彭格列就接起了电话。
他似乎很忙,手机一直在震动,我想要找机会溜出这个房间,却发现外门外的警卫还有室内的监控都安装的非常严密,我没有合适操作的机会。
虽然没有外放,但那边的声音还是零零碎碎传进耳朵。
“唉丶”
彭格列无奈地叹气。
另一头似乎有人催他去做决策,他用手捂着嘴唇思考一会儿後离开房间,走之前他跟我说:
“你有足够的时间在这里慢慢思考,无论有什麽需要的都可以和我说。”
忽然,像是想到了,走到门口的彭格列回头,他的笑容温柔,就像是家人一样对说我:
“欢迎回来,胡桃。”
*
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我坐在凳子上抱着膝盖等他。
他自然地坐到我面前,问:
“想吃什麽?”
“可以选什麽?”
我想意大利应该没有虐待战俘的习惯吧?倒是有听说他们对坐牢的都很人性化。
虽然是处于被软禁的状态,对方还是恶名昭着的彭格列,但我想,他应该不至于虐打我什麽的。
“你都可以点,什麽厨子都有。”
海风中带着咸湿的潮气,室内也能闻到,自然就想吃鱼。
我说:“我要吃黄希鲮鱼。”
他难得笑了,真情实感的那种,眼睛弯弯的,很温和地说:
“你果然还是喜欢吃这个,以前狱寺老和你争,他觉得这个不算鱼。”
我一言不发。
沉默地吃着饭菜,我突然问:“你是怎麽把我带上船的?”
“对不起,不是我带走的你。”
他道歉,俊秀的眼里是真挚的歉意。
“我很想带你走,但我在意大利的事务再不处置,估计只能以死谢罪。所以我一开始打算的是,先回去把事情解决了,彻夜加班,大概一个月後,我又能挤出两天来日本看你。”
不是说欧洲很适合赋闲吗,彭格列看起来都快干成过劳死了。
我讷讷地说:“如果那麽忙的话,其实也不一定要来……”
我也可以自己来找他的。
“幸好中原君给我打了电话。”
他笑了。
“他问了我的方位,然後带着你从天而降,给我们的船砸了一个大洞,差点变成泰坦尼克号那样的惨局,幸好我的手下都对维修基建很擅长呢,哈哈。”
他说最後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带着无奈。
我万万没想到,是中原中也送我来的。
他为什麽要这样做?
我惨白了脸,是我被放逐了吗?是森首领下的命令?
是我做错了什麽吗?
注意到我的脸色,彭格列握住我的手,把他的温度传达给我:
“中原君让我转话,希望你不要生气,等你想起来的时候一定会原谅他的。”
我的手指颤动,汲取他的温度:“他为什麽……?”
“中原是为了帮你。”
他笃诚的话语驱赶了我的不安:“我可以帮你恢复所有的记忆。”
彭格列盯着我,真诚的眼睛像能看透灵魂:
“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我和你是非常熟悉彼此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