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连心理活动都没来得及建设完毕。
但谢鹤睡着这件事,反而减轻了夏然不少的心理压力。
先生大概是很少出门的缘故,因此累了吧?
多休息一会儿也好。
夏然蹑手蹑脚地侧身躺在谢鹤旁边。
表情绷得紧紧的。
他怕呼吸声不小心惊扰到先生。
尽管这个念头属实有些小题大做。
刚躺上去,夏然就发现所有的心理活动此时都全然溃散。
他之前拼命安慰自己“没事的”“只是挤占一宿”的借口瞬间化为乌有。
因为实在是太近了。
和先生将头靠近他肩膀时的感觉还不太一样。
和谢鹤说的一样,这个距离不至于肢体紧紧挨在一起。
夏然紧紧扒拉着床边。
也不敢多逾越安全距离。
但还是感觉先生身上好闻的气息全方位包裹了他。
夏然脸上烫得离谱。
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根快要燃烧的木柴。
他甚至现在还是背对着先生。
闭上眼,快睡觉,不要多想啊!
先生那么相信自己。
不要去想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夏然闭上眼睛,努力深呼吸了几口气。
他们来回奔波,虽然此时还没到正常休息的点,天色确实已经黑了。加上阳台和窗户都被钉死,如今房间没有开灯的光线,十分阴暗。非常适合早睡。
之前和先生同床共枕的适合,夏然没有意识,没有感觉,隐约中只是本能的安心。
哪怕醒来也因为过度震惊而迅速拉开了距离。
此时,却是一点点地、逐渐而深入地意识到了他和先生此时的举动放在现实世界中也是黏腻的亲密。
那份迟钝的神经就好像两段固定的橡皮绳,被情愫拨动了一下,猛地跳了起来。
夏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情绪的不对劲。
难不成……他对先生产生了那种心思?
这种猛然冒出的念头如同惊雷一般在夏然的耳边无声地炸开。
夏然瞪大了眼睛。
但他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弧度,吵醒身边熟睡的谢鹤。
夏然感觉自己的身躯都有些战栗。甚至分不清楚是脑袋负载温度过高,还是被自己戳破的某些隐秘的心思。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人。
毕竟从小就不太合群。
共情能力低、思想奇怪、总是神游、注意力涣散。但却聪明。
这些标签从小学的同学□□时,就如同思想钢印一般焊死在了他的身上。
也就导致了他身边注定不会有灵魂上的知己与伴侣。
父母对此甚至早有准备。他们努力打拼,刻苦工作,想让夏然在以后哪怕真的不会建立家庭和朋友等亲密关系,至少会留给他一辈子花不完的钱,来应对各种意外风险。
可是,原来喜欢这种事情,既不是一眼定终身,也不是日久生情细水长流。
而是某一个瞬间因为细小的回忆、简单的触碰,甚至只是无意中嗅到的发香,都会如同柳暗花明一般豁然开朗。
完了。
夏然心里哇凉哇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