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实,怪物好像也会疼。
至少……在夏然替他挡下攻击的时候,他才发现内心深处居然还有未曾驱逐的渴求。
渴求庇佑,渴求被爱。
明明受了伤会笑,生气了、难过了都会笑。哪怕不理解笑容的情绪,谢鹤也会自小模仿着正常的人类。仿若笑多了,他就是可以被人类接洽的正常人。可以被大家喜欢。
夏然的举动像石子落入静湖,平起涟漪。
暗潮汹涌之下,谢鹤发现,他竟有些笑不出来。
笑容的假面被轻微地扯下。
乌黑的眸子紧盯着夏然,如同发沉的夜,带了些从前没有的威慑与探究。
夏然内心某个地方仿若拧巴了一下,疼得卷起了褶皱。
他想,先生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怪自己的吧。
果然,力气大了,就是会被当做怪人。
从小就是这样。
可还没等夏然组织出语句,想方设法来解决这些烂摊子。
旁边的谢有道突然地朝夏然鞠躬道:“对不起。”
夏然:“……?”
那些中断的委屈与后悔,还有歉疚的情绪戛然而止。
黑发青年瞠目结舌地看着突然堆上阿谀奉承神情的“公公”。
不是……他动的手?
这难道不是倒反天罡?
更加父慈子孝的谢鹤笑着摸了摸夏然的后颈:“你就受着吧。”
夏然:“……”
这对吗?
“额……”夏然犹豫半晌,还是提出了关心,“伯父,你嘴角……”
谢有道呵呵两声,掏出袖子擦干净:“番茄酱,哈哈。”
夏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旁边的谢鹤道:“不要理解精神病人的举止。”
谢有道的表情抽搐了一下。
你他妈才精神病。
但是如今谢鹤身边有个大佬。
谢有道自诩武力值无法碾压,只能暂时夹着尾巴做人。半点没有刚见谢鹤和夏然时的癫狂与高高在上。
他搓了搓手,说道:“正好到饭点了。来都来了,大家一起用生日宴吧。”
沈化和傅衢默默把餐车推进了会客厅。
比起外面古朴到甚至有些原生态的古建筑院落,会客厅内里装修倒是十分现代。
一张长餐桌。餐桌正上方还有一盏水晶灯。
谢有道有心想在便宜儿子面前表演一下本分。
微笑着把生日宴上的一道道菜亲自搬到已经入座的谢鹤和夏然面前。
甚至还把不知道要不要忙活布菜的傅衢和沈化也都按在了餐桌前。
最后所有菜都上好了。他在旁边唯唯诺诺:“大家吃好喝好啊。”
傅衢:“……”
傅衢面无表情。
听得差点没一筷子戳进自己的脑门。
这也太炸裂了今天。
谢鹤对夏然道:“你先和你的朋友用着餐,我去和爹说说体己话。”
夏然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
谢鹤绕过长桌,把差点就要上桌来段表演的谢有道拎着领子提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