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春没有跟着进去,而是守在门外,时不时地低头看着腕表上的时间。
两个人已经进去将近三个小时了,闵春刚拿出手机,准备摸一会儿鱼,就看见季裴和江羡寒两人从医馆里出来。
进去的时候神色如常,出来以后,闵春敏锐地察觉到,两个人的两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色。
而且,进去的时候如胶似漆,恨不得黏在一起当一对连体婴,出来的时候连手都没牵,似乎是在装作不认识。
季裴手里还拿着一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不少药包。
不过在闵春看来,她手里的药包倒像是一包烫手山芋。
“江总,夫人,你们出来了。”
季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偷看一眼江羡寒,点点头:“嗯……嗯?”
她有些诧异地看着闵春,问:“你叫我什么?”
闵春一脸茫然地说:“夫人呐。”
季裴看了一眼江羡寒,一转头就钻进了车里,把门从里面给关上了。
闵春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江总,夫人这是怎么了?”
江羡寒看着渐渐摇上去的车窗,笑着说:“没事,她很喜欢这个称呼。”
一路上,车内是一阵诡异的安静。
闵春时不时地侧耳偷听后座的动静,按照往常的习惯来说,这两个人一定是丝毫不避讳地说一些“房中秘事”,当着她和司机的面打情骂俏。
但是今天两个人却换了两副不一样的面孔,似乎变得沉稳了一些。
从上车到现在的这段时间内,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闵春通过内后视镜观察了她们一会儿,冷不防对上江羡寒那道冰冷目光,然后仓皇心虚地把头扭了过去。
“咳咳——”
季裴突然咳嗽了一声,江羡寒闻声瞬间动作起来,用手轻轻地拍打着季裴的后背。
“怎么咳嗽了?”
季裴张了张嘴,本想说没事,只是被口水给呛到了。
她又想起离开医馆前,姨奶奶偷偷跟她说的那番话,让她和江羡寒保持距离。
想到这里,季裴的这张脸都在姨奶奶老两口面前丢尽了。
年纪轻轻得了个肾虚,怪不得这段时间她总觉得有哪些地方怪怪的,体检了几次也没查出来有什么毛病。
还是老中医厉害,一摸脉就知道她哪里有病,看一下脸色就知道两个人是纵欲过度,还能分得清谁轻谁重。
一想到姨奶奶的话,季裴就把头扭了过去,两只手捂着脸,脚趾在鞋子里抠着袜子,希望来个车祸让她再失忆一回。
江羡寒察觉出了季裴的不对劲,本来是想安慰一下她。
转念一想,安慰还不如当作没看见。
江羡寒想的是,两个人的脸已经丢尽了,反正破罐子破摔,她也没觉得有什么羞耻的。
但是季裴脸皮薄,脸和耳朵容易红,尤其是碰到这种事情,和她闹别扭也是情理之中。
闵春又偷偷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竟然看见季裴捂着脸哭了。
怎么从医馆一出来就变了个t人似的?还捂着脸哭?
闵春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心中隐隐约约有了这样的猜测,闵春看着季裴的眼神充满了怜悯与不舍。
季裴把手从脸上拿开,对上了内后视镜中闵春的眼神。
“闵助理,你一直看着我看什么?”
闵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没……没什么……”
过了一会儿,江羡寒紧紧地抓住了季裴的手,强势地把五根手指塞进了季裴的指缝中。
“好啦,都是我的错,这次是我不好还不行么?”
季裴扭着脸,江羡寒一只手却轻轻地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扭了回来。
季裴的脸虽然被江羡寒扭回来了,但是她那两只水灵灵的眼珠还是朝着另一边看的。
江羡寒被季裴的眼白对着,垂下眸子抿着嘴角,生怕自己笑出声来,会惹得季裴不开心。
这一路上,无论江羡寒怎么出声安慰,季裴就是不想理她。
下了车来到餐厅,江羡寒让闵春提前订好了位置,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裴宝,你的脖子不酸么?”
江羡寒忍耐着笑意,贴在她耳边轻声说:“一直扭着脖子,刚才那个餐厅经理还以为你落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