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早些”不确定,所以才会给人期盼。
于是她一直耐心等着那一日。
那边沈疏同收到信也有些诧异。
他本以为顾蓁对他出行不甚在意,谁知竟然没过几日她便来了信。
所以如果真的不在意,她会这麽大费周章的来一封信吗?
他轻轻摩挲着信纸,暗暗思索着。
他满怀期待地打开信,结果开头便是问他绸缎之事,又问当地可有别的特産。
他气得咬牙,直接将信合了起来。
为了绸缎和特産专门写信来问他,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没什麽好奇怪的。
他对信的下半段没什麽兴趣了,于是将信收了起来,没再看。
然而半夜他却忽然醒了,这几日他身边没有一个爱折腾的顾蓁,他自己都有些不习惯了。
他自嘲,自己还真真是爱自讨苦吃,没人闹腾反而不习惯。
他睡不着,便起身,想了想,还是将信重新拿了出来。
毕竟是她写给他的信,再气也要看完。
谁知下半段却话锋一转,问他能否提前归来。
所以她在盼着他能提前归来。
他便继续往下看。
她又说没有他後,她睡得不大安稳。
最後是一句“早,复珩兄”。
他便微微笑了,走去桌前,提笔给她写回信。
沈疏同又看了几遍信,发现顾蓁一笔一划写得格外认真,之前他看她的法帖时,她的字写得明显飘逸潦草多了。
所以,她是因为要给他写信,所以才认真写字的。
他确实是“甚慰”。
他垂眸想,办完事後一日都不能耽搁,还需早早返程。
十月初,沈疏同好不容易办完所有事情,一直协同办案的地方官盛情邀请他再留一日,说自己定会好生招待,让他好好休憩一日再返程也不迟。
但他却婉言谢绝了。
地方官笑道:“沈少卿那麽急着回去做什麽?家中是有何急事吗?”
他同他相处了几十日,也知道他的性子病不急躁,不知为何这麽急忙要赶回去,连一日都不肯再等。
他淡淡道:“家中妻子在等,怎可耽搁?”
他拢袖,指尖碰到了信纸,是顾蓁写给他的那封。
地方官愣了愣,想到他的身份,也不好再劝,于是道:“那是那是,怎可让公主久等,是我考虑不周。沈少卿,那我便不留了,咱们有缘再会吧。”
他笑着点头。
于是当日他便啓程了,带着顾蓁给他的那封信,以及她要做衣裳的绸缎。
快马加鞭了好几日,他早就觉得疲惫不堪,赶到沈府时已是戌时了。
往日这个时候,顾蓁都睡了。
他进府,果然看见顾蓁房中的烛火熄灭了,他便轻手轻脚地进去,却发现她躺在床上,却明显没有入睡,翻来覆去,睁着一双眼,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走过去,直接道:“是睡不着麽?放心,今夜你便不会睡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