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修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记住,咱们这边是按完成的维修件数算工资的,不是按时间算。所以如果你的维修品在维修后还是炸了,那这活儿就白干。”
向凡顿时感觉头皮麻:“……我能不能去左边?”
“可以啊。”洪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等你筑基了再说。”
“……”向凡当场沉默。
向凡被带到底层维修区域,迎接他的是一群身穿污渍斑斑工作服的工友们。他们或坐或站,围绕在几台破旧的机甲旁,有的正埋头修理损坏的零件,有的端着工具慢悠悠地擦拭着油渍,整个车间虽然凌乱,却透着一股浓厚的生活气息。
“喂,洪组长,这就是新来的?”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从机甲底盘下钻出来,甩了甩满是油污的双手,上下打量着向凡,眼中满是不确定。他叫赵石,维修车间的老手,力气大得惊人,据说徒手能把一块灵能板弯成麻花。
“就他?”一个年轻修士从另一边探出脑袋,手里还拿着一根燃着的灵能焊接棒,表情写满怀疑。他叫李凡,性格跳脱,维修技能却是公认的好,经常因为胆子太大把机甲修得“脱胎换骨”——当然,有时候是好事,有时候是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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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人手不够,新人总比没人强吧。”一个戴着护目镜的修士推着工具车走过来,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稳重的气息。他叫张浩,是车间里最靠谱的技师之一,负责指导新人,也是洪修的得力助手。
赵石上下扫了向凡几眼,撇了撇嘴:“这小身板能顶用吗?别还没扛起工具,人就先趴下了。”
向凡被盯得有点尴尬,连忙正了正身子,试图让自己显得稍微“强壮”一点,但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徒劳的努力,老老实实地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向凡,以后请多多关照。”
张浩倒是很爽快,挥了挥手道:“别客气,先熟悉一下环境吧。车间不大,但你要记住规矩:设备一定要标记状态,别修一半不清楚哪块是好的,哪块是坏的,出事了可没人替你背锅。”
向凡连连点头,心想:“比起灵霄宗那些千篇一律的戒律规矩,这里倒是实在多了。”
维修车间虽然凌乱,但机甲的零件和设备却让向凡看得眼花缭乱。他的目光在各类零部件上扫视,一块块灵能板、一支支灵能导线,甚至还有半截机甲手臂,都让他心生向往。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块灵能传导组件,指腹摩挲着光滑的符文凹槽,眼中满是专注的神情,仿佛这一刻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眼前的零件。
张浩见状,忍不住调侃道:“哟,这小子还挺喜欢这些破铜烂铁。”
洪修哈哈一笑:“能喜欢就好,干咱这行的,没点兴趣还真干不下去。”
赵石则满脸不屑地摆摆手:“喜欢有屁用,能修才是本事。”
向凡没有理会这些玩笑,他的手指沿着零件的符文纹路缓缓移动,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关于它的构造、用途,甚至是可能的故障点。这些知识来自于他在灵霄宗偷偷啃过的无数机甲修理书籍,尽管在宗门时从未有真正的实践机会,但如今他终于能够将那些理论付诸实际了。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向凡拖着酸痛的身体坐在休息区,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他的工作是处理最基础的机甲维护,清理零件,检查故障,给设备做润滑,看似简单,但对于从未干过重体力活的他来说,简直比斗法还要累。
赵石端着饭盒走过来,咧嘴一笑,把一瓶水丢给他:“小子,别说你是修士了,就你这身体素质还不如普通人,真是够瘦的。”
向凡接过水,苦笑道:“谢谢……其实我也不想这么瘦……”
“别管他能不能干得了重活,”张浩也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别偷懒,咱们就欢迎。”
向凡感激地点点头,心里有些触动。在灵霄宗时,他总觉得自己是个不被重视的边缘人,可在这里,哪怕只是个新手,工友们的态度却让他感到一丝温暖。
洪修从远处走过来,冲他们挥手:“行了,都别闹了,明天还有大活,早点回去休息。”
向凡抬起头,望着车间中那些破损的机甲残骸,眼神却没有丝毫疲惫,反而升起了一股久违的满足感:“至少,这里有我喜欢的东西。”
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沾满机油的裤子,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咧嘴一笑:“明天,再加把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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