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孱弱多病的女子,是龙昆最信赖的财务主管和军师?
靛蓝最后一次见这个女人,就在大爆炸的那一晚。
龙昆见局势失控,让人将查兰先送走。
可靛蓝知道不能让这个女人逃走。她掌握了龙昆太多秘密和资源。有她在,龙昆只要不死,就能东山再起!
于是靛蓝在查兰搭乘的直升飞机上安装了定位装置,便于警方追捕她。
直升飞机在猎猎海风中升空。龙昆一直站在停机坪上,目送直升飞机远去。那表情,仿佛飞机上有他深爱着的人。
可转眼,直升飞机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碎,爆扎成了一团刺眼的火球!
靛蓝震惊不已,下意识朝龙昆望去。在看到龙昆手上拿着的一样东西时,他浑身的血液冻结成冰。
“查兰知道得太多了,我不能冒险让她落在别人的手里。至于你——”龙昆把玩着那个小小的定位器,“你刚才一定在纳闷,明明装的是定位器,怎么会引起爆炸,对吧?”
枪支保险栓打开咔嚓声此起彼伏,靛蓝知道此刻不知道多少把枪正对准了自己。只需要龙昆一声令下,他就会变成一个人形筛子。
可龙昆没有下这个命令。
他的眼睛反而燃起了狂热的火焰,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王朝正面临着倾覆的危机。
他凑近靛蓝还假装没有反应过来的脸,哑声说:“你知道吗,小远。我一直都盼着这一天,盼着你背叛我。我等了很久、很久了……”
“小蓝?”老宋在那头呼唤,“你在听吗?”
海风将那一道低哑、湿冷,如幽灵呜咽的声音带走,闻书玉从回忆中抽了身。
“我在。”闻书玉清了清喉咙,“查兰当初应该是诈死逃走了。没准还是龙昆的计划。”
“很有可能。她这些年一直藏在贡林,搭上了王室,做一些走私、暗杀的活。几起贡林民主派高层遇刺的案子都和她有关。也不知道她这么做,是龙三的授意,还是她自己的主意。总之,龙三肯定和贡林有牵连。你在苏曼,适当留意一下。”
“明白了。”
“你那儿还有什么事吗?”老宋最后问。
闻书玉的目光越过前方的沙滩,落在一群正在嬉戏的年轻人身上。
裴将臣正在教梁小姐冲浪。许是终于卸下了心理负担,他玩得非常开心。
青年俊朗,女孩娇美。两人在海浪中放声欢笑,十分亲昵,画面看着就像旅游宣传片。
那日将闻书玉的头摁进颈窝,在洗手间的隔间的强制纠缠,似乎被刚刚过境的那一场台风一并带走了。
大概是长辈的提醒起了效果,又或者终于厌倦了那个幼稚的小游戏。那个青年回到了正轨,选择了一个非常恰当的对象发展浪漫关系。
“没什么要说的。”闻书玉对老宋说,“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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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通话,清除了联络痕迹,闻书玉朝沙滩走去。
傍晚的天空呈现出瑰丽梦幻的蔷薇色,洁白的海鸟在山崖前盘旋飞翔。
餐饮部的厨师们正在数个烧烤架前热火朝天地忙碌着,雪白的餐桌布在海风中翻飞,侍者正在摆放餐具。
四处玩乐的客人们纷纷返回这片海滩,准备享用一顿丰盛的晚餐。
裴将臣也和梁幼芳玩累了,从海里走上了岸。
夕阳最后的余晖温柔地抚摸着裴将臣骏马一般的健美身材,将他肌肉饱满的起伏和全身洗练流畅的线条描绘得似大师笔下的速写画。
裴将臣的肩背是刻意练过的,呈极漂亮的倒三角,衬得腰细臀翘。又因双腿很长,全身比例非常协调美观。穿上衣服挺拔如松,脱了衣服那更是美不胜收。
闻书玉拿起两张浴巾,送了过去。
梁幼芳接过一张浴巾,还很客气地道了一声谢。
裴将臣抓着浴巾胡乱地擦着头,海水就顺着他胸膛中线往下流淌,在湿漉漉的、块垒分明的腹肌处消失。
“看哪里呢?”裴将臣忽而低声问,眼睛从浴巾底下盯着闻书玉,神色有几分尖锐。
闻书玉讪讪地别开了脸。
“看呗。”裴将臣忽而又笑了,嗓音压低了几分,“说了随便让你看的,不能食言不是?”
闻书玉:“……”
裴将臣将手一扬,浴巾落在了闻书玉的头上。
闻书玉匆忙把湿润的浴巾扒拉下来,裴将臣已走出一段距离了,海风带来他促狭的低笑声。
日头落山后,天色暗得很快。
工作人员们在沙滩和椰林里穿梭,将防风灯挂了起来。被幽蓝笼罩的大地霎时多了一团团明亮的暖黄。
冷暖色调在天地间冲撞、交汇,互相映衬着,让人如坠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