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话未说完,就被赫舍里·妙萦打断了:“皇上,请您给嫔妾做主,给姐姐做主!”她哭着磕了个头,“姐姐再怎麽说也为皇上生下了太子,她们不尊太子生母,罪该万死!”
这话一出,其她人也磕起了头:“皇上,冤枉啊,嫔妾们绝没有对先皇後不敬的意思。”
一片吵吵嚷嚷中,谁也没有看到佟淑毓帕子掩盖下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些。
“皇上,臣妾刚刚问她们的时候,她们也是这样互相推脱,臣妾实在无法,这才派人将您请了来。”说着起身行礼,“还请皇上恕罪。”
她这一行礼,倒是让吵成一团的人都住了口。
“你们若还不知错,朕便派人将你们送回宫中禁足。”康熙话一落,衆人忙急着认错。
康熙捂着额头,再一次後悔当时自己的鬼迷心窍,竟然会将昭嫔迎入宫,看看她都把後宫的妃嫔带成了什麽样!
“每人回去抄写宫规十遍,没抄完前,不准离开自己的御船!”说完甩袖离开。
留下几个妃嫔面面相觑,都有些後悔自己的冲动,她们平时都是温柔婉约的女子,如今在皇上心目中是不是都成了泼妇了?
其中一人忍不住哭了出来,她一哭,其她的人也开始哭了起来。
“好了,有时间哭,不如早点抄完宫规,好早日出来。”佟淑毓随意劝说了几句,就带着人离开了。
于是,跟长的一段时间里,衆人都不搭理赫舍里·妙萦了,大家都觉得她们被罚是她害的。
御船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江南,瑾华手上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不需要如开始一般,整日里小心养着了。
船一靠岸,便可以看到,江南织造曹玺已经带着手下的一衆官员与家眷在岸上等候,看到康熙一行人下船,忙下跪行礼。
瑾华跟着大部队往行宫走去。
看着富丽堂皇的行宫,瑾华不由想起了康熙晚年追缴官员欠款的事情,她看了一眼殷勤引着康熙的中年男子,这就是康熙那位被称为“自家老人”的奶嬷嬷的儿子了,也是康熙的心腹。
她又看向太皇太後脸上虽然笑着,但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自家老人”这四个字已经将她老人家得罪得死死的了。
瑾华低头决定跟紧太皇太後的步伐,康熙是有多缺母爱啊,把个拿了俸禄奉命照顾他的奶嬷嬷当亲娘供着。
若不是山高水远,说不得这个曹孙氏奶嬷嬷早就被太皇太後收拾了。
“奴婢给太皇太後,皇上请安,太皇太後,皇上万福金安。”曹孙氏跪地磕头,动作行云流水,规矩丝毫不错,看得出来,她这些年虽享受着荣华富贵,但至少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康熙对此很满意,忙不叠地说道:“嬷嬷快请起,赐坐。”梁九功使了个眼色给李德全,李德全会意,忙将一个小马扎放在曹孙氏身後。
曹孙氏养尊处优多年,乍然看到这个小马扎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到底年老成精,愣了一下後,忙谢恩坐下。
瑾华看了梁九功一眼,心中很是感慨,怪不得人家能做到康熙身边第一人,真是人才啊,没看太皇太後眼里的笑意与满意吗?
而康熙作为大男人,是不会在意这种细枝末节的,梁九功这是既完成了康熙的命令,又暗戳戳讨好了太皇太後,至于曹孙氏,她敢拿这样的小事去告状吗?
身为奴婢,主子给脸赐坐,莫非还要搬把太师椅来给她?
这个下马威简直下到了太皇太後的心里。
“嬷嬷近来可好?”康熙关切道。
“好,奴婢好着呢,就是挂念皇上。”话一出口,眼泪就流了下来,仿佛是见到康熙太过激动的样子。
“额娘快别哭了,现在不是见到皇上了吗?”曹孙氏身边的一个丰腴的中年女人忙拿帕子给她擦眼泪,这是曹玺的妻子曹马氏,也是江南官员的女儿,当初,这门亲事还是康熙亲自下旨赐的婚。
曹玺当时只是个包衣奴才的儿子,能娶到官员的女儿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谁能想到他短短十几年间就做到了江南织造呢?
而嫡妻曹马氏的娘家早就消失在官场了,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富户,所以曹马氏平时很是敬着曹孙氏。
“额娘天天为皇上念经祈福,听说您遇刺,更是跪在佛前整整一个日夜,好在上天保佑您遇难呈祥。”说完,曹马氏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如今天下太平,额娘常说她此生无憾了。”
这可让瑾华不高兴了,合着康熙脱险都是因为你求神拜佛的缘故?
太皇太後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这次去五台山是因为康熙出于孝心,想让她再见见福临,说到底,康熙遇刺她也有责任,现在听到这婆媳俩的话,心里能舒服?
便是佟淑毓听了都忍不住蹙了蹙眉,这话有意思,合着皇上安全脱险,天下承平是这两人的功劳了?
婆媳俩还不知道,两人的一番话,把後宫地位最高的几个女人的好感都败了个干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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