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的事,即便是假的,也让她升起一丝害怕。
要是谢婴以後走了怎麽办,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谢大人,我不过小女子。谢大人是否娶亲,与我并无关系。。。。。。”
推开他,早些推开就好了。
“有关系。”
谢婴声音沙哑,凑得离她更近。
她很喜欢谢婴身上的壶柑香,就像很喜欢谢婴。
沈雁回擡眸,眼眶通红,轻咬嘴唇,“谢大人,您是大人。您不可能一辈子留在青云县,我知晓,圣上,会让您回汴梁的。”
风更大了,卷起了落雪,刮进小轩窗,吹起沈雁回鬓角的发丝。
她低头垂眸,紧咬住唇瓣,不去看他。
可谢婴将沈雁回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一眼,他重新拾起白狐皮斗篷。
“我留。”
他坐在床沿,轻握住沈雁回的手腕,一字一句道,“我留在这里。大雍不会因为少了一个谢婴而不复存在,可谢婴。。。。。。”
发上的落雪还并未融化,连指尖都透着寒意,可谢婴说出来话却分外灼热。
似有千万言语涌上心头,可倒了唇畔,便只剩下一句话。
“谢婴不能少了沈雁回。”
沈雁回瞳孔骤缩,擡眼。
谢婴不能少了沈雁回。
谢婴目光灼灼,映照着窗外的飘雪,可他握着沈雁回的手腕却微微颤抖。
“母亲说,我谢婴做文章,长篇大论,有无尽的话要说。我与雁雁,也想说无尽的话,可每每到嘴边,却不知怎麽开口。。。。。。谢婴并未与女子表明过心意,说话笨拙。可雁雁,我不要再看到你哭了。”
那块白玉被他温在手心里,不曾带上一丝凉意,捧到沈雁回面前。
“这是谢家的玉,雁雁收了,好不好?”
许是秋雨里倾斜的青伞歪了些,映出她浅浅梨涡,许是船舱内她为了她人感同身受的泪落进了他心里,又许是面对案件的她侃侃而谈,叫人上心。。。。。。
不知什麽时候,连谢婴自己都不清楚。
他谢婴寒窗多年,本以为会将自己一生都投身在江山社稷上。若非要让他说出在意的事。
一为大雍,二为母亲。
眼下。
三为,沈雁回。
爱意是悄然生长的,它的主人们并不知晓。
“谢婴。”
沈雁回替他拂了拂额发间的雪,“你喜欢我吗?”
“喜欢,很喜欢。”
灼热的爱意。
谢婴却不敢多逾矩一步,只是将她的手贴在脸颊轻轻摩挲。
他的发丝有一半都被雪水浸湿,唇瓣悄然刮蹭过她的指尖,带着丝丝凉意,似是淋湿的小狗。
沈雁回忽然环上谢婴的脖颈,滚烫的唇瓣堵住他微凉的嘴唇。
发间雪水融化,一滴悄然落在谢婴的眼睫,一片儒湿。
她,不生他气了。
“那你日後不要骗我。”
她故作生气,在他唇边轻轻啃咬了一口,眼里重新绽开明媚。
谢婴的笑意在唇边荡漾,连同一旁的那颗小痣都格外勾人。
衣襟处带着清凉的湿意,谢婴伸手扣住沈雁回的後颈,紧紧相贴,似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手中白玉被紧握着,它日後另有所属。
温热的呼吸互相交融,笨拙,却越愈深愈热烈,混着浓郁的壶柑香与淡淡酒意。唇齿相抵,勾出浅浅银丝。
“我永远,都不会骗雁雁。”
吻视若珍宝般轻轻落在她的眉心。
小轩窗被从内关上,窗外枝丫积雪,簌簌落下。
爱意在冰雪消融後,蓬勃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