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婴一心专注在政事上,无心儿女私情,对着这些事,往往都是推了或者全扔给她。
那些温婉的小娘子有时遇到谢婴,远远一望便好,但有些飒爽的小娘子,竟有夜里攀上她家墙头的,就为了与在偶在院子里的谢婴说上两句话。
那两个月,谢婴都是摸黑起,摸黑回,能避则避。
“只不过我有些不知,我儿怎麽转了性子了。”
荆三娘回忆起方才沈雁回的性格与样貌,确实是出挑。
对于她这样素不相识的人,竟能将白狐皮斗篷相借。
还有饭菜的味道,实在是好。若不是她溜得确实太快,剩下的那饭,她定是要打包带走的。
“不与你说。”
谢婴重新唤明成拿了件斗篷扔给荆三娘,“我与你不熟。。。。。。你在漠北呆得好好的,来我这儿做什麽?我这儿也没有多馀的客房,你什麽时候回漠北?”
“哎唷,我儿还生为娘气呐!”
荆三娘笑着披上了新的斗篷,“怀风不气,为娘错了。你瞧瞧,为娘不是来找你过年来了吗?你开不开心,为娘还给你带了些漠北的好皮子,最适合冬日了。”
无论谢婴如何冷脸,荆三娘依旧捧着一张笑脸,一点儿也不在意。
“原本我应是该开心地将这个年给过了。”
谢婴瞥了她一眼,依旧语气冷淡,“眼下好了,大家都不开心了。。。。。。你什麽时候回漠北?”
“谢大人与他母亲,是不是有什麽误会啊。我怎麽瞧着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像是碰着冤家似的。”
牛大志凑在明成的身旁,悄声问道。
他的视线可全在荆三娘的身上了,脚也跟打了钉子似的,根本挪不开道。他作为一个男人,一直也能瞧出谢大人的样貌生的标志,如今一瞧,这全然遗传的她的母亲。
这哪里是母亲,这是仙女。
像是草原上策马驰骋,张扬而热烈的仙女!
“嗨,我偷偷说一句,实在是夫人自找的。”
明成见二人水火不容,眼下都不敢多插半句话,只能小声说上一句。
“怀风,你真的是太冷漠了,真叫为娘伤心。”
荆三娘佯装着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你会伤心?”
谢婴当是没看见似的冷哼一声,眉头一挑,“你会伤心当年便不会不告而别了。”
“告了,哪里是不告,可不要信口雌黄。我不是写了书信嘛,你瞧瞧,还给你猎了白狐制成斗篷,我瞧那沈小娘子可喜欢为娘赠你的斗篷了。”
“噢。。。。。。你什麽时候回漠北。”
“谢怀风!”
“荆三娘!”
二人同时互呵一声,惊得一旁圈着的小猪仔都停止了哼唧唧。兔子飞速地蹿进了窝,鸡飞上了房檐。
当年谢婴高中不过三月,荆三娘便写了书信溜了。
怀风我儿。
你高中,为娘甚是欣慰。
那麽多媒人来说亲,为娘更加欣慰。
只是日日都有媒人来,说得为娘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我儿大了,任何事还需你自己做主。
为娘得去外头瞧瞧,谢家的屋檐太高,险些让我连家乡的风光都记不住了。
不要想娘啊!
娘会回来看你的!
——爱我儿怀风但更爱自由的你的貌美如花的母亲荆三娘留。
这书信谢婴一直贴身留着。
就是。
她说是会回来看他。
不过是夜半时分在院子里扔几张白狐皮,然後又跑了!
除了这白狐皮,就是每两月一封的书信。
“书信来就信了,你人就不用来了。”
谢婴嘴上这麽说,但见母亲眼下活得肆意张扬,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替人浣衣腰疼得连站立都难受的模样。
他实则心中,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