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那。。。。。。”
牛俊听了这话,心里简直像是灌了蜜,“那今日你有空吗?小苍山脚下有,有许多放纸鸢的,我,我想。。。。。。”
若是一句话还好,若是对心仪之人说上一长串话,那万万是说不明白的。
“放纸鸢吗?”
沈雁回给食客搭好一碗肉沫豆角盖饭,“我本就要去的,等我摆完摊子就与祖母同去,牛大哥你要一块去吗?”
“去!”
牛俊心里炸开了花,面色是又喜又红。
这头的李大河却不同,那可是真似嚼了苦瓜。再好吃的肉沫豆角盖饭也没有了滋味,他试探性地问道,“要不,我也去?”
“好呀好呀,李叔也去。”
沈锦书在一旁抢着帮沈雁回回答,她只觉得人多放纸鸢热闹。
“哎唷,咱们凤姐儿嘴真甜,来来来,李叔再给你吃个柿饼。”
李大河心里头高兴,越看沈锦书越喜欢。他又从油纸包中取了个柿饼往沈锦书手里塞。
“凤姐儿吃不下啦!凤姐儿吃不下啦!”
沈锦书嘴上一边喊,一边又眯着眼睛将柿饼收入囊中。
一会儿带给顺姐儿吃。
“李哥,又来了一船货,你给我带碗肉沫豆腐盖饭,吃完了赶紧搬啊!”
远处的孙伍朝着李大河挥了挥手,将他打回了原型。
沈锦书待她吃完手上的东西,在凳子上自己玩了一会,便帮沈雁回洗碗。
夏日挂在藤上的丝瓜,晒干透了,变成了丝瓜瓤,打了清水就能将碗洗干净。
这是她自告奋勇的活,美其名曰帮雁雁打下手。
沈雁回事先帮她将清水打好,她自己“呼哧呼哧”坐在凳子上洗。
说好了要打下手,自然要将活干得出色。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便已经洗好二十只,还洗得挺干净。
“雁雁,凤姐儿想同顺姐儿去抓小鱼儿,她叫我了。”
沈锦书用裙摆擦了擦手,抱着沈雁回的胳膊撒娇。
码头不远处的一条船上,有一个身穿棕色袄裙的女孩。她用红绳绑了两只小辫儿,正冲着沈锦书扮鬼脸。
她的身後,还有几个男孩,或是拿着扁箩,或是刷着棍子,全都伸着脑袋朝这边张望。
这些都沈锦书一同随沈雁回这两日摆摊认识的新朋友。
码头这儿的孩子都识水性,半大点小子就敢扎进水底下捡蚌。这下难得来了个乖巧的女娃娃,总是笑眯眯的,却连鱼都识不得几种。
这可让他们生了当个“小夫子”的念头,全都乐意与沈锦书玩,教她识鱼捉虾。
沈锦书不会水,只能双手捧着捞几条小鱼,又或是用竹篮子去河沿的水草那儿捞虾米。
一篮子下去能有几十只虾米蹦蹦跳跳。
“不能去水深的地方。”
沈雁回一边告诫着,又一边从小推车的布袋子里抓了一把饴糖。
“保证不会!”
牛大胆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付完了三人的钱後起身离开,就剩李大河与牛俊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李大河一边刮着碗中最後的米粒,一边打量着牛俊的样貌。
身板,没他板正,且比他矮一大截。
相貌,他还是觉得他的样子好,健康的麦色,强而有力的膀子。
至于这家里头,确实是比他有钱,但他有的是气力,可以挣呐!
综合评价:哪都没他好。
牛俊与他父亲牛大胆不同。
他自幼就认为卖猪肉是个这个行当一点儿也不雅正,且父亲身上总是沾染着一股猪腥味,他闻了就难受。
他爱脂粉。
当然,并不是自个儿涂脂抹粉,而是做一下口脂丶胭脂。他一直觉得那些做出来的东西色泽靓丽,好看的很,父亲却说他整日捣鼓些女儿家的玩意。
因此,牛俊虽然个头不高,但生得也算俊,白白净净的还带着脂粉香,做事又慢,颇有一股弱柳扶风之味。
牛俊转着了身,就注意到李大河一直盯着他,且一会儿傻乐,一会儿又盯,盯得他心里发毛。
他可不知李大河在心底里偷偷地拿他和自己比较,并且偷偷给他自己打高分。
他将凳子挪到了小食摊的最边边角,给李大河打上了标签——似好男风的登徒子。
沈雁回眼下自然是没空招呼他们的。
今日的肉沫酸豆角盖饭脆嫩酸爽,最为下饭,卖出了一碗後,好几个脚夫蜂拥而至,都吆喝着腰吃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