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参军应是。
“还有,孤希望官府能调派些人手去清查一遍翠雀山,不能让无关的可疑人等靠近。”
尹参军虽不明白用意,但继续应是。
“最後,後续几日,孤大概无法主事,有何事,官府几位大人定夺便是。”
尹参军讶然擡首,“殿下莫非是要出城?”
除了离开江州,他想不出还能有什麽事能使得淮王如此。
“不,只是要查明白一些事。”
谢成烨仰头,见麻雀在檐下跳跃,叽叽喳喳吵闹,远处的天际残存柔和的橙光,瑰丽莫名。
尽管尹参军满腹的疑惑,谢成烨不想在此刻解释,而是移动脚尖向外,示意长安跟上。
坐上马车,长安问:“主子,咱们是要回秋水街宅子?”
奔波一日,怎麽也该回去休息了罢。
谢成烨摆手,“不,先去找章典。”
他是要找答案,不是送性命。
以防万一,自然要找医者看护。
**
“小姐,咱们何必还去济善堂呢?你瞧,你都瘦了,憔悴了。”
景明眼里含着泪,在马车内一边抽泣,一边劝沈曦云。
春和在一旁附和,语气哽咽,“是呀,小姐,不急于一时,咱们先回去,先好好歇一歇,压压惊。”
春和昨天夜里根本睡不着,想到小姐是因她去取东西的疏忽失踪,懊悔就涌上来。
深夜得了官府通报,小姐找到了。
她和景明当即就要过来,但衙役说小姐已经睡下,舟车劳顿辛苦,才勉强忍到早晨,早早换了新衣裳,过来接小姐。
“府里热水丶新衣丶火盆都备好了,小姐听句劝,先回去。”
沈曦云无奈,只得听从。
她本想去济善堂看望吴玥的伤势,但惊魂一夜後,吴玥大抵也没那麽想看见她。
毕竟,她抛下了她。
沈曦云被春和丶景明拉回沈府,洗漱後扑进了架子床的床褥中。
温暖的床榻间,她又梦见了爹娘。
之所以是“又”,因着昨夜在值房睡着时,已经梦见了一回。
不像是成婚第二日,她诓骗谢成烨说爹娘入梦,这次是真梦见了。
她梦见那时她尚小,不到十岁的年纪,爹忙于生意,她不愿自己待在家中,央求娘带着她出诊,从春到冬,娘牵着她或是抱着她,穿梭在不同的病患家中丶野外或医馆。
娘的手上有常年持针留下的老茧,身躯因着常年活动不似旁的妇人那麽柔软。
但在沈曦云的记忆里,却全都刚刚好。
美好得刚刚好。
女儿怎麽会不认识自己的娘亲呢?血浓于水丶骨肉相连。
所以她觉得昨日莫名其妙冒出的人荒谬。
她确信自己是沈继和曹柔的女儿。
或许官府有怀疑,她从未生出过一丝怀疑。
梦境在她睡着在娘里药庐中戛然而止,等她醒来时,发现眼角竟有泪痕,打湿了枕巾。
她想她娘了。
沈曦云眼神空落落的,虚空盯着帷帐,这料子还是娘生前选的。
她从床上坐起,沙哑着声音呼唤春和丶景明。
“我们去趟翠雀山罢,去看看爹和娘。”
窈窈想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