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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丶（第3页）

然而，她再怎麽单纯，也是虞子德养出来的妹妹。

相月白：“销魂香的事，还没有告诉你——陛下也在用此香。”

虞裳眼瞳一缩，虽极其震惊，但没有出声，而是安静地听着。

“方才说要提防周行中，就是因为此人想要通过西诏，重新掌握销路。等到他知晓乌青死後，西诏将无人能复原此香，就一定会把目光放到你身上来。

“或许就连虞相眼下也未必会知道，周行中已经不受他掌控了。

“如果你想回到虞相身边，让他保护你的安全，我就亲自带你回去。”

相月白很轻地陈述了事实：“要销路只掌握在他一人手上的话，这边的和谈就一定不能成功——接下来西境将会非常危险，你待在这里，会更加危险。”

火盆里炭火发出轻微燃烧的声音，填补了安静的空白。

虞裳不过想了半刻。“所以现在，你们跟哥哥不一定会是敌人了。”

她敏锐道。

相月白心底暗叹，跟聪明人说话真是省力。

“确实如此。”相月白点头。

“我知道虞相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麽疯，虞相的章法比谁都高明，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愿与虞相合作。”

丞相为人喜怒无常是真，杀人如麻也是真。但相月白上一世就仔细查证过，杀人无常只是丞相精准控制下披着的皮。

疯癫之下是绝对理性的搏杀。

上一世，她曾与虞子德的人交手过无数次，说是知己知彼不为过。

虞裳神色微动。

……这麽些年，除了哥哥的护卫首领虞水，几乎无人能看到这一面。

相月白竟然一语道出了。

“你……”虞裳愣神许久，垂下眸，喉间微哽。

“多谢你。”

多谢你，没有像这世道的其他人一样。

相月白摇头：“还是要先说好，我清雅门与虞相之间是有血仇的，虽不为敌，但也不会与相党为友，只是利益合作。”

“利益合作反而是最可靠的。”虞裳不知想起什麽，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很快就打起精神：“我来西境本就是想送乌青最後一程，这世上能在香道上理解我的人不多，乌青算一个……连哥哥也只是觉得，制香是我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罢了。”

“眼下恐怕，不一定能看到他回家了。”

“你能为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亲身来边境送别，已是有情有义，他在天一定感念。”相月白安慰道。

“是否要回虞子德身边，你再好好想想，也好尽快安排返程。”

“好。”

*

边境战事频繁，楚都却仍是祥和安乐之景。

路边商贩卖力吆喝，行人来来往往，热腾腾的饭食香气走街串巷。

玄衣男子纵马戴月而来，面容冷峭如腰间那把锋锐长剑，在一席夜色中踏入久违的城门。

与此同时，郡王府。

娃娃脸护卫带着人手突然出现在府中。

刚解衣歇息的老王爷捂着心口起身，指着为首的娃娃脸少年：“你你你……小钧啊，你能不能考虑下本王真的已经一把年纪了啊！经得起你吓麽！”

岑小钧单膝跪地，干脆利索地请罪後，又沉声道：“王爷，世子被召回述职，现已到城外，命我等先行回府，保护您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