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提心吊胆,这小丫头在寝舍後院的溪边钓鱼钓的快睡着了!
“嗯嗯嗯我知道了。”相月白忙着收鱼竿,试图蒙混过关,“师兄你怎麽过来了,师父呢?”
“不知道去哪儿了,我让老三老四去找了。”提起自家师父,谢澜就头疼。
“郭隽究竟为什麽针对你?你有任何线索都告诉我,我时间不多,很快就得走。”
相月白:“我试探过了,可能是皇帝那党搞的鬼,大师兄,但当时张申岑道都在,我不好再试探得更明显。哦对,那夜子时我……”
她眯起眼思考了一下:“跟岑道在一起,我想这也是他相信我清白的原因。”
谢澜暴怒:“什麽?!你半夜跟他……”
“嘘!”相月白赶紧捂住大师兄的嘴,“我半夜翻墙出去买吃食被逮了!他抓我回寝舍而已,大师兄你想什麽呢?”
谢澜:“……那帝党又是怎麽回事?你怎麽试探的?”
相月白大概讲了枫峦居公堂审讯的情况,谢澜听完却沉默了。半晌後他道:
“我知道了,这三日你安心呆在国子监,三日後一定等到我或师父来接你。若不是我们,就叫岑道别放你走。”
*
第三天,终于排查完最後一个人。
这天晚上是所有人关在国子监的最後一晚,三天时间,京兆府没找到一个有嫌疑的人,也就是说,凶手要麽是早就跑了,要麽是还在国子监内没被发现。
对于结果岑道和张府尹早讨论过。
周云达尸体发现的不及时,如果是专业杀手所为,那基本不可能还在国子监里,京兆府虽在楚都内外加强了排查,但暂无成效。
没有目击者,没有线索,没有凶器,比起上一世来倒是多了一个证物,却还指向了相月白。
真正的凶手和上一世一样,杀了周云达後就原地消失了似的。
越州到楚都最快要七天路程,已经过去了一半了。
周柏山到楚都後,不知国子监能否承受得了他痛失独子的怒火,和他背後的倚仗虞子德的追责?
但除了担心周柏山找自己麻烦外,相月白还有一个顾虑——周云达之死究竟为什麽提前了?
这一世自己为了接近虞裳而入学国子监,还在四界七道巷多了个“黑罗刹”的名号。
她隐约记得自己被雷劈中後,有一段光陆怪离的时期,她看到了一些片段,但她记不清……
似乎有一个奇怪的车轮。又好像没有。
她好像触碰到了什麽,但却记不清。
——一切变故,是因她拨动了命运的车轮麽?
所有证据和问话记录都暂时存在国子监库房,明日一大早,张申就会带着所有东西和人回京兆府复命。
若要查看证据,今晚是最後的机会。
说干就干。
相月白翻出自己压箱底的夜行衣,待夜色渐浓,月上屋檐,悄无声息地从後门溜了出去。
最後一晚,经历了数轮审讯和巡视的国子监学生们都在疲惫熟睡中。月色清凉,如水光华流转照亮小径,使得相月白溜出来的很轻松。
衙役们也松懈许多,值夜的少了一半,还剩一半全都昏昏欲睡,相月白很快就摸到了库房。
这库房本是放些书册账本笔墨纸砚,现在专门腾出了一个桌案放案件相关。
她试着捣鼓了一下门锁,遗憾地发现自己学艺不精,并不能像三师兄宋放那样到处撬锁。
库房旁有一棵近日新种的辛夷花树,还未开花,相月白仰头望了望,仿佛看见两年後它浓烈盛放的模样。
她数着往旁边走了十步,而後蹲下摸几下草丛,摸到了一块粘了草皮僞装起来的木板。
相月白一跃而下轻巧落地,心里得瑟着自己轻功没有退步,接着一转身——
和擎着烛台的岑道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