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微眠被他手指触碰的手腕顿时发麻,“你松手。”
她无法形容被他碰触的感觉,像是前世她所有凄惨的悲剧再度缠上了她。
全部都是源于这个男人。
她抽不开。
慕青辞也没有松开,反倒越握越紧,声线沉稳,“阿眠,我不会松手,我们还有机会。”
鹿微眠眉头紧锁,“我已经嫁人了,太子殿下这般与有夫之妇拉拉扯扯,不合规矩。”
慕青辞凝眉,“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现在过得很好,为何要生气。”
鹿微眠仍然心平气和地端着仪态,不至于失礼。
事情没成,慕青辞还是太子,她也不能跟慕青辞直接撕破脸,“还要多谢太子殿下成全,我夫君待我极好,还请殿下一切放心。”
“另外,殿下不要再给我写信了,你我缘分已尽,这样不妥。”
慕青辞不气不恼,握住她的手敛眸,揉着她被捏红了地方,“你使小性子的时候,就爱这般气我。”
鹿微眠被他触碰过的手背肌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抽开手,换了个称谓,疏离冷淡,“臣妇所说句句肺腑之言。”
“从前都是年幼不懂事,对殿下多有打扰。”
“如今我们夫妻新婚,感情甚笃,与殿下私下见面这种事,实在是过于逾矩。”
慕青辞手上一空,在听到鹿微眠那一声“臣妇”时沉下目光,又再听到那一句“夫妻新婚丶感情甚笃”时,眸底卷起风暴。
他朝鹿微眠走近一步,“孤与你哪有什麽逾矩之事……”
鹿微眠心口一跳,下意识後退。
後退一步,小腿便抵住了枫树树干,无处可退。
慕青辞低头,“孤想做什麽,都合规矩。”
他看向她的目光温柔似水,但内里隐藏了万千锋芒,“阿眠若说得气话,孤一点也不生气。”
鹿微眠眼皮一跳,看着他朝自己伸手,立马偏头躲开。
慕青辞的手指仍然极轻地拂过她的脸颊,固执地说着,“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你答应过我们的婚事。”
鹿微眠分辨不出来他是不是在假装深情,所以听不懂她的话,“如果再来一遍我不会答应,何况我已出嫁。”
他手指顺着她脸颊下滑时,看到了她颈间的咬痕。
慕青辞眸色更暗几分,手指却探到了那个痕迹,极其缓慢地描摹着,“嫁人了简单……”
杀了她丈夫就好。
慕青辞柔和眸光看着她,仍然没表露出半分杀意,“你等我来迎你。”
“新婚甚笃的,该是我们。”
鹿微眠浑身上下升起恶寒,一时气笑了,“殿下何必现在还要假装深情。”
她不明白,明明前世慕青辞在她嫁给封行渊後,欺骗蒙蔽拉拢她,捞尽好处後,迎娶了叶心娴为皇後。
现在又要表现得非她不可。
还是觉得她实在好骗,说两句话就被哄得团团转。
鹿微眠想起那些不堪的经历,便无法再与他虚与委蛇,“与其在我身上下功夫,殿下倒不如多去跟叶心娴盘算你们的计策。”
鹿微眠说完,掉头就走。
而慕青辞站在原地。
叶心娴是谁的疑问稍纵即逝。
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慕青辞眼帘低垂。
眼底暗流被遮住。
姜崇从另一侧赶来,他远远地看着鹿微眠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压低了声音与慕青辞禀报,“殿下,已经安排好了,这是今晚封轸最後一次执勤的路线。”
慕青辞草草看了一眼,“那就变成他这辈子最後一次执勤吧。”
鹿微眠走出枫叶林,外面早已没了小丫鬟的身影,只留下了她来时的马匹。
鹿微眠拉着缰绳上马,快速离开了这片枫叶林。
鹿微眠跑到营地外围,与赶来的谷歆月打了个照面。
谷歆月面色严肃而焦急,看样子是听说了什麽赶过去找她的。
因此谷歆月见她过来立马松了一口气,停了下来,“可吓死我了,我方才去找你,暮云说我的丫鬟奉命把你带走了。”
“我没事。”鹿微眠犹豫片刻,“那小丫鬟可回来了?”
“没有。”谷歆月很是生气,“吃里扒外的东西,八成是被谁收买了跑了,我白养了她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