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怀平日里稍微好一些,一沾酒话就更多了。
春莺问她,“是不是他说错话吓着你了。”
鹿微眠摇头。
她不好跟春莺解释太多,也明白了为什麽之前她跟春莺说封行渊脾气好,春莺那麽惊讶。
怎麽说呢。
鹿微眠现在想哭,又哭不出来。
她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还是在做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或许明天醒过来就好了。
她的乖乖夫君还是乖乖的。
才不是什麽西陵世子,才不是什麽杀人不眨眼,又把她关起来这样那样的疯子。
可鹿微眠睡不着了。
她睁着眼睛看头顶床幔,只有耳边小姑娘沉睡时均匀的呼吸声,能让她安心一些。
过往的一幕幕再度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都不知道是该说封行渊藏得太好,还是她太迟钝了。
不过前世好像也是这样,平时都好好的。
只有在他以为她背叛他,抛弃他之後,整个人才变成了那个样子。
鹿微眠咬了咬自己的手指。
怎麽办啊。
早知道就不跑了。
不跑他哪怕是装一装也都是乖乖的。
哪有人会无缘无故发疯。
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都到江夏了。
现在回去不是找死吗。
鹿微眠翻了个身,她不想回去了。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去了。
她能不能假装失踪一走好几年?或者假装被人欺负得很惨之後再回去?
鹿微眠哀怨地将被子拉到了自己的头顶,把自己整个人都蒙了起来。
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鹿微眠抓紧了锦被。
很难控制住自己不胡思乱想。
封行渊该不会一生气真的毁了长安吧。
不过看他之前的那些反应,是真的不知道虞念的计划。
那他还会乖乖听自己信件上的嘱托吗?
鹿微眠一想到信,就想起来她在里面也狠狠地辱骂了一番西陵反贼。
她无力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救命。
越想越完蛋。
她不仅骗了他丢下他,还骂了他。
人怎麽能闯这麽大祸。
*
长安城外关口,夜深人静,葳蕤树林随风而动。
发出一片风卷树林的沙沙声响,混合着怪异的摩擦声,听着有些毛骨悚然。
但定睛仔细看,就会发现在山野中窜动的影子并非树林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