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白芙芝并没有什麽胃口,她想起当时第一次给舒彦喂桃花酥吃的时候,看着他细嚼慢咽也吃了几块,本以为他喜欢吃的……
白芙芝咬了口,丝丝桃肉包裹其中,甜口软糯,味道完全没变,却怎麽也不及上回那麽好吃了。
最後她强撑着精神,吃了些饭食,实在胃口不佳,也没勉强自己下咽了,她帮着小瑾一起收拾碗筷後,就独自回了房。
昏昏沉沉的睡意又席卷上来,看来到时候得煎几副药喝了。
*
翌日,小瑾已经在收拾行李了,按理来说她们也没什麽可带的,仅两三个包袱,所以也算轻松上路。
院外,一身月白华服的男子踩着车凳,修长的指尖拨开帘子,弯腰进了车厢。
觅韶站在马车旁,冷冷看着白芙芝两人走出院子,一副清高的模样。
走在最後面的小瑾都忍不住拧眉,虽然舒公子也是整日里疏淡冷漠不近人情的样子,但是他更像天性使然,也勉强不了他能马上改变性子。
可这个觅姑娘,时刻冷眼相待的姿态瞧着她们,实在是令她心中不适。
白芙芝休息了一夜,按理来说,风寒早该散去了,可是并没有,她仍旧是头重脚轻,不免想到可是体内毒素在作怪。
毕竟是剧毒,就算再压制毒性,也会对身体造成影响,现在直接就感受到了,身子越来越虚弱。
看着人也到齐了,觅韶正打算掀开车帘,坐进车厢内。
可里面的人及时说道:“觅韶,你驾驭的马儿听话,行驶的稳当些,你且坐外面。”
言外之意,舒彦不满意之前白芙芝的驭马技术。
而车板上再宽敞也只能坐下两人而已,小瑾赶忙抢话:“我也坐外边,凉快。”
依照这个情况,那就只能白芙芝坐车厢里了。
主子的话,觅韶定是不能反驳的,并且话里话外都是说了她的好,让她心中有气都没法宣泄,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芙芝进了车厢里。
小瑾暗暗憋着笑经过觅韶身边,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看着对方僵硬的表情,故意戏笑道:“快上车吧觅姑娘,这一路稳妥行驶就交给你了。”
晨间湿气略重,夹杂着冷意,车厢外壁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霜露。
外表古朴的马车破开清风,徐徐驶向乌黔城外。
车厢里面宽敞舒适,靠垫软枕,冷香幽幽,的确比坐在外边舒服多了,之前她还在担忧自己身子的缘故,万一半路不舒服了咋办,结果压根不需要她操纵马车。
虽然话不大中听,但也算消除了她心中的忧虑。
狭隘的空间里仅有他两人,她坐在旁侧,除了车轮轱辘的响动,别无它声。
想起这两日,舒彦犹如换了个人,对她态度疏离冷淡,不似先前。
亦或者说舒彦从来都是这个性子,只不过心境变了的人是她。
两人当时夜晚的旖旎举动,不过是暧昧滋生着心底最原始的渴望,说不清是欢喜还是冲动。
可倘若心中无情无欢喜,两人又怎会愿意亲密接触呢。
车厢内只馀沉默,舒彦把她当空气般,独自倚在靠枕边,支颐着下颌。
木几上的铜炉里放着几颗香丸,暗暗幽香扑鼻来,可她还是觉得舒彦身上的淡香更好闻。
白芙芝不想惊扰了舒彦,即使心里有话想说,还是忍了下来,之後也学着舒彦的样子靠在了软枕上,从侧面继续望着他。
车外面不断掠过凉风,还是有些冷意的,这一车人就小瑾不会武功,自然比其他几个怕冷些,她从包袱里拿出件衣裳裹在了身上。
觅韶在旁边发现了这丫头的小动作,心中很是鄙屑,想到刚刚上车前,还敢嘲弄她,真是不知死活了。
想起刚才的事,觅韶就气恼,自从白芙芝的出现,她连跟主子单独相处的机会都少了很多。
原本以为主子对白芙芝有什麽不一样,结果昨日观察了许久,发现也是她多想了。
主子待白芙芝也是冷淡至极,甚至都不愿意多看她几眼。
就算那个女人现在跟主子同在车厢里,也没有听见两人之间有半句交谈。
又忍不住想起主子刚才的话,夸赞了她,贬了白芙芝。
这个女子驭马技术得多差,竟让主子这般嫌弃,还不是得让她来驾驭。
觅韶眼底的阴霾散去,颇是开怀,主子还是最信任她的,此番前去湫鹭镇特意让她跟随,兴许就是怕白芙芝生出事端来吧,让她好好盯着,以免破坏了主子的计划。
这最後一程,可得万分谨慎了。
车厢内。
白芙芝随着一路颠簸行驶,舒彦那清隽精致的脸庞在视线里逐渐朦胧,迷迷糊糊间,又是昏沉之意袭来,她慢慢阖上了眼,睡了过去。
期间,她感受到有凉意的指尖划过她五官,动作极其温柔,生怕惊醒了她,凉意最後停留在她脸颊处良久。
可眼皮实在是太沉了,她潜意识中握住了对方那双指骨分明的手,轻轻柔柔的摩挲了几下後,接着无力的松手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