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已将消息成功传递给孟禾的紫衣女子兴奋的赶往主子所在的住处。
经历了好几天的潜伏,主子总算给她派发了新的任务,并且交代完成任务後去见他。
无法抑制的喜悦已然从她肆意扬起的嘴角边显露了出来。
只恨不得脚下的步子能够快些,再快些!
乌黔城中不显眼的角落里,并立着两座四合宅院。
其中一间院子里头栽种的几棵杏子树,树的枝干都伸到墙外边来了,枝丫上挂着黄橙橙的果子,看着就觉清甜诱人,熟透的果香似在邀请着过路人采摘。
紫衣女子在跃墙而过的时候,看到了这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只觉得身心更加愉悦了。
当初这座宅院还是她替主子买下的,所以对里面的构造相当熟稔,她没有从主屋大门进去,而是绕过了主屋一圈,来到了另一扇轩窗边,依照主子的习性,夕阳尚好的时候,暂时不会合窗。
果然透过小窗,又见仙容玉貌。
舒彦早已换下了修身的劲装,此刻身着烟色长衫,因是家常便服,更显得慵懒随意,他单手支颐在软垫塌椅上,似睡似醒般。
案几上的香炉里腾升起袅袅烟雾,影影绰绰中窥见男子清濯皎净的容颜。
以轩窗做画卷,如此呈现出来的,是用水墨线条完美勾勒出的一副美人卧榻图。
紫衣女子险些又要看痴了,明明跟着主子身边这麽久,可是每次再见到,还是要愣神片时。
“觅韶?”
虽是阖目,却已知女子到来。
被唤作觅韶的女子翻窗跃进房内,刚要回话,便听见耳旁继续传来主子冷如寒雪的声音。
“你可知,你给的那张达奚府邸路线图纸是残缺的吗?为何没有绘制完全?”
原来叫她来就是为了这个,觅韶的心里怅然若失。
主子从不跟她多说废话,单刀直入说出叫她来的目的。
这个图纸,的确有漏画的地方。
她单脚跪地,斟酌後解释道:“禀主子,有些地方并不允许我们弟子入内,所以属下也并不知那些未知地况,属下已经将知道的全部画在图纸上了。”
舒彦罔若未闻般,不予理会她的辩驳。
“可是你既没画,也没说,便是失责。”觅韶一听,垂首抿唇,眼中初来的喜悦早已消失殆尽,随之浮现的是怏怏不平。
因为这张画是交给那位叫白芙芝的女子,她犯不着为了个无用之人,而以身犯险踏入内院中的禁足之地!
跪在地上的女子迟迟不吭声,没有直面回答问题。
舒彦也不急,他淡然睁开双眸,嘴上虽是温吐出声,不急不慢,眼底却似寒霜过境。
“想必,你已不想再为我办事了,那便念你过往为坞剡卖命的份上,回去领罚後,自行到其他长老手下去办事吧。”
不听话的傀儡,留着也无用。
此话一出,觅韶慌了神,急急擡起头,险些泛了泪光。
“主子,此事是我失职,我自当领罚,求求主子不要赶我走。”
忽然想起还有一事未禀告,她连忙出声,试图转移话题:“主子,您托我办的事,已经办妥当了,这会孟禾应该已经与达奚芸会面了。”
语毕,她连着磕了几个头,低声央求道:“求主子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将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舒彦敛目,睫羽半垂若有所思般,最後也没在多说什麽,仅仅挥了挥衣袖,示意她出去。
觅韶咬牙,本是欢天喜地的来,却满心怨愤的离开。
临走之时,她瞥见了斜斜插在主子墨发中的青玉簪,青丝半束,娴静淡雅的挽发将他身上的冷冽之气都减淡了三分。
不过主子何时喜欢这般素雅的玉簪了?
觅韶注意到这个小细节,但是也没敢多问,她没什麽资格过问主子的私事。
主子如今正在修炼的心经,一直以来令他整个人变得淡薄无情,纵使她对主子再倾心,他也是不可能在意的。
觅韶想将自己那点情愫隐藏起来,可每回跟主子待一起时,她的言行举止总是那般热切,估计主子心如明镜,也知道了她的心思,可是在主子眼里,她从来只是个为了坞剡为了他,赴汤蹈火的下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