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另一码事。
白芙芝丝毫不避讳的点出:“不过,你当真以为软骨散会对我有用?”
“你还在算计我?”
算她会不会心软。
她漠了漠口气,桑舒彦聪慧至极,也了解她,知道软骨散对她几近无用。
她能够接受他的真心,但是不容再接受任何心机算计。
被揭破了心事的男子神情慌乱。
“不是的芙芝!我是真想着,若是你不肯原谅,我生似煎熬,不如死去,绝无其他想法!”
白芙芝稍稍伏下身子,对上他的眼睛。
此刻他眼底澄净真诚,看不出半点虚言。
互望半响,她直起身子,她信自己的直觉。
“好。”
白芙芝心里松了松,过去的尖刺也有了拔除的迹象。
但是她也言明告诉久久跪在她脚边的人:“过去的事,你对我隐瞒就是你不对,事不过二,绝无下次!若是那回在宝库前,没有东阳密法相辅,我可能当时就去见了阎王。”
桑舒彦身心骤然一紧,立誓道:“不会的芙芝!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生死——”
“好了,我知道了!”白芙芝赶紧捂住了桑舒彦的嘴。
什麽生死相依,不离不弃这样的台词就不要来了,听着耳熟又耳热的。
她扬起一抹标准微笑:“既然我知道了,你看时间也不晚了。”
何止不晚,再过个把时辰怕是公鸡都要打鸣了。
白芙芝:“你身子也虚。”
桑舒彦强调:“我不虚。”
她触碰到的皮肤宛如冰块似的,人看着也没什麽气色,真不知道这段时间是怎麽过的。
“是是是你不虚,你再不赶紧回去休息,我可就反悔了。”
听到反悔二字,桑舒彦严谨起来,满脸写着不情不愿,却也不得不听从她的话,慢吞吞地站起身来。
而後他目光不经意越过白芙芝,看向床上昏迷中的人,心里滋生起妒意。
何其有幸,能获得芙芝无微不至的照顾。
还有,未过门的夫是怎麽回事?
桑舒彦纵有许多疑问,但是他一句也不敢多问。
好不容易令她重新接纳自己,他没有办法忍受再跟她生出任何嫌隙。
故而一步三回头地缓步到门前。
“等等。”
桑舒彦眉梢一喜,赶紧回首。
白芙芝朝他招招手:“簪子。”
才惊觉忘了最重要的东西,他满心都沉浸在芙芝肯接纳他的喜悦中,其他的便都抛之脑後了。
白芙芝垂眼观看手里的玉簪,普普通通的样式,实在是看八百遍都找不出任何金贵的点,就连材质都是下等的玉石,颜色深沉并不通透。
就他当个宝贝一样。
她摩挲着簪柄,擦拭掉上面沾到的鲜血。
“疼麽?”
方才簪子还是划伤了皮肉。
白芙芝揽手,桑舒彦温顺的回到她面前,摇了摇头,并无言语。
比起过往日子思她想她的心痛,受到无妄心经反噬的锥心之痛,这点微不足道的伤根本就不疼。
看他卸去满脸冰霜冷色,五官也不自觉精致柔和许多,更显俊逸隽美。
白芙芝叫他蹲在跟前,从後边轻轻撩起他的墨发,回顾着以前挽发的手法,一板一眼开始动起手来。
动作还是很生疏,挽的磕磕绊绊,手里的发缠了一圈又一圈。
最後的成果仍旧不见得比第一次好,歪歪扭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