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回报,必然是要的。
包括这个人。
*
秋末夜里,云层厚盖住月光,客栈周围更黑更暗。
渡层霄的屋檐上,有位黑衣人身轻如燕无声踏过瓦片,停在最边上的正脊旁,他先是小心翼翼趴在瓦片上,侧耳去仔细听了半响,再轻手移开了瓦片边缘一隙。
整个过程都无比小心,就怕惊扰到屋里的人。
而那屋里的人此时已经上了床塌准备就寝。
说是就寝,不如说调情。
塌上两人相互依偎,男子身着竹青软稠寝衣,衣裳面料一看就是顶好的料子,绸缎细而软,光华暗显,稍微动一动,就能贴肤显出身形。
细窄柔韧的腰,修长笔直的腿,比绸缎还光滑的是他露出的肌肤,白皙透亮如瓷一般,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有好几个红印浮现。
散开了平日束发的簪,青丝水一样倾洒在被褥上,还暂且不去看容貌,光是这副场景,就活色生香,难耐春心。
男子就这麽惑人的攀附在女人身上,白日里看的像水墨诗意的美人,云淡风轻的高洁模样。
不成想,夜里却是这般活色生香,百顺百依。
会有女人不喜欢这样的?
只怕是都甘愿沉沦在这样的温柔乡中。
就连偷看的雁翎都感慨,心想主上容颜再好,可是那个冰冷的性子,也估摸着,难有女人可以驾驭。
开始雁翎想不明白主上究竟输在了哪里,现在他有几分明白了。
他暗想着,脑子里瞬间闪过主上交代的事,赶紧将目光看向了重点对象身上。
这一看,让他心里拧巴的要死。
连翘还是那副见过就忘的大衆脸,也不知是真易容还是本就这副模样,乍一看去,还以为是两个男子在一起交缠呢,场面甚是怪异。
见她脱去了外衣,去掉了束胸的纱布,换上立领柔纱寝衣,胸前起伏也证实了她女人的身份。
女生男相,身材的确很好,可是怎麽顶着这麽个脸,看的雁翎心中别扭至极。
真不知道她这夫郎得多爱她,才能日日与其欢好。
也不是!主上也被惑了智,竟会答应那丶那啥……三个人一起……
雁翎赶紧晃了晃脑袋,企图忘记这些污秽事!
这个连翘定是个妖怪,有着让男子迷恋爱上她的妖术!
且不管她是谁,雁翎得抓紧时间查看连翘身上究竟有没有主上口中所说的那个标志。
直到他再三看了几遍後,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并无瞧见有所谓的红痣。
加上今晚她穿的是柔纱寝衣,所以能够特别明显看清luo露的肌肤,莫说脖颈下方,甚至整个肩膀都是光溜溜的,什麽瑕疵都没有。
正当雁翎准备复原瓦片,回去复命时,只见连翘直接跨坐在男子平坦的腰腹上,搂着对方的脖颈,弯腰准备亲上去。
雁翎虽可杀人不眨眼,但是看到这种场面难免会有羞躁尴尬,任务完成後便直接默念非礼勿视,匆匆合上瓦片後,遂疾速离去。
温香软被,好似快活风流。
床上之人的动作缱绻旖旎,如交颈鸳鸯亲密无间,每一步都是精心设计好的。
白芙芝侧耳倾听屋顶上每一瞬息的轻微动作,包括来人的呼吸都没漏掉,甚至为了让人快些离开,故意借位装成欲与美人深吻的姿势。
直到房梁之上,极其细微的声音渐而远去後,她才算松口气。
从今晚做戏开始,她就料想到了,桑舒彦肯定不会轻易就打消心中疑虑,一定会千方百计想要知道她的身份。
而能够证明她身份的显着特征就是脖颈後的红痣。
她能想到的,桑舒彦不会想不到,并且他是个行动力极快的人,定会让人来探查,既如此,只能再演上一出,让他彻底死心。
也多亏了之前在寻仙谷疗伤时,纪筠璧为了掩藏她的身份,早已用特殊药水将她东阳家专属的标志暂时性盖住了。
视线转而回正,这才回归心思看她身下之人。
两人相隔咫尺之间,能感受到呼吸之间交融的热意。
纪筠璧莫说跟女子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就连靠近他几寸距离都是不曾有的。
白芙芝见他双颊绯红,莹白的耳廓已然红透。
平日里淡然清寂的眼眸中蕴含着道不明的情绪,甚至携夹着暗涌的欲望。
她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这番行径唐突过了头。
“抱丶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