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不利用这些现成的箭头来个投石问路!
手中这枚箭头瞬间被她运功蓄力弹射出去,闪着冷光的利器用力砸在前方的青石板上。
只要有了重量加持,即使没有人踩在板砖上,同样可以验证哪些板砖会啓动机关,而哪些板砖又是安然无恙可供人行走的。
虽然麻烦是麻烦了些,但是这样能将危险降到最低。
俨然刚才她弹射出去的箭头落在地上,并没有引发暗器飞射,那这块便是安全的。
白芙芝轻巧跳到了那块板砖上,然後重蹈方法,依次跳到安全的板砖上。
期间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砸到了开关上,白芙芝身形如燕,鞭法如神,精妙的躲避过了袭人的暗器。
多番纵跃跳动下来,额间浮上薄薄一层汗,力气也比不得先前,但好歹如此操作下来,院中房屋的轮廓隐约呈现在了眼前,扰乱视线的暗影也快层层叠叠的散开。
可还是太暗了,得赶紧去屋里点上灯才行。
舒彦在暗器的不断袭击下,全然没有了耐心,眼神愈加散发着砭骨的冷意,他只想快些找到白芙芝。
他往前走去,又有一波利器射来,仿佛暗处开了道口子,无穷无尽的利器蕴藏在其中。
欣长劲瘦的身影犹如手中孤傲的长剑,他立在原地,似乎也发现了脚下的玄机。
正待熟思之时,不远处隐隐出现了一抹光亮。
那抹光亮仿佛要破开厚厚的阴霾,为他指引前进的方向。
他其实不知道的是,他离屋子也就还差十几寸的距离了。
视线逐渐开始清明起来,身边的草木暗影徐徐散开,障眼之术在光亮的映照下,迷人眼的作用就变得微乎其微。
“舒彦!”
女子呼唤他的声音也犹如在耳边般,变得清晰可闻。
难道她已破阵?
想到此处,脸上狠厉之色渐而柔和下来。
女子在屋中推开了窗户,露出一张清丽皎洁的面容,她欣喜清越的声音呼喊着舒彦。
影影绰绰中似乎看到了舒彦所在的地方,他也快要走出这劳什子破烂阵了!
已然摸清规律的她出声提醒道:“往左边跨出三格,依次间隔一格往前直走就到门口了!”
舒彦按照她说的,果然接下来几步都安然无恙,稳妥的走到了屋子门口。
窗边的女子朝他欢喜地挥舞双手,舒彦的视线停在了女子右手臂上,只见窄袖上被划开了一道血口子。
他目光一沉:“你受伤了?”
女子杵楞,往手上看了眼,以为是什麽事,除了有些刺痛,也别无大碍。
她不甚在意的说道:“小伤而已,快进来吧。”
屋子门口的地上豁然摆放着一个一人之高的铁笼,舒彦蹙眉不解,白芙芝走过来解释:“刚才我一进门,这铁笼从高处瞬时降下,吓得我一激灵,还好躲得及时,不然直接被关进去了。”
窄袖上这道口子就是在躲避铁笼时,被笼子底部的铁柱割到的。
笼子用的是由精铸的玄铁打造的,而地板上四四方方的切口与笼子镂空的底部完美嵌合,如果被笼子逮住了,必定是逃脱不掉的。
门口的地板上就是机关,只要有人从门口走进房间,霎时间悬着的笼子就会立时掉落。
白芙芝当时猛然往前一扑一滚,真是惊险万分。
如此煞费苦心布置的机关迷阵,只能说明这间屋子必定不简单。
可见到屋子里的场景後?又让白芙芝犯迷糊了。
屋里面摆放着各种杂乱无关索要的东西,譬如缺了角的桌子丶断了腿的椅子丶废旧的武器等等,俨然一间杂物房。
可是废了这麽多功夫进来的房间,它能是一间杂物房吗?
简直是掩耳盗铃,显然是不可能的。
白芙芝见到舒彦进屋了,马上把门窗合上,然後手中提着一盏灯笼,笑着说:“还好这破屋里有废弃的灯笼,我这火折子也算没白带。”
莹莹烛火打在舒彦白皙的肌肤上,给他疏淡寡情的眉眼间添了几分暖意。
他扫了一眼屋里的景象,心中自然也跟白芙芝有同样的疑惑。
不仅屋里的杂物衆多,并且连墙壁上都满是灰黄斑驳的污渍,尽显颓败。
看过了达奚府中的烟柳画桥,园亭池榭,实在不敢想象还能看到如此草木乱生,衰败萧条的场面。
屋里头的两人心中皆是诧异。
眼前场景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了。
当前要做的,是细细搜查一遍屋子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