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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殍尸堆案四(第1页)

饿殍尸堆案(四)

尸身旁的男人,陈孝霖认得,那便是昨夜那个浑身是血,攀着她脚的男人。如今他却穿得光鲜,站在那尸体旁。他看上去有些错愕,身上依旧像昨晚那样沾染上了血迹,尤其是他的双手与里衣,都蹭上了死者的血迹。

“怎麽了?”身边的沈清沉显然注意到了陈孝霖那副表情不对劲,她伸手轻轻地拍着陈孝霖的背,但陈孝霖还是吓到了。她惊慌失措地看着沈清沉,眼睛瞪得圆溜,“殿。。。殿下。”很明显,沈清沉这一拍险些让她的魂飞了出去。

看着陈孝霖头上冒着的虚汗,沈清沉心里也着急,“怎麽了这是?”她伸手替陈孝霖抹去额头上的汗,接着问。

陈孝霖指着楼下的那个男人,“这便是昨夜跟公主说的那个,攀上咱们马车来求助的男子。”

沈清沉顺着她的手指往下看,那男子的血衣和惊恐的眼神,无一不暗示着,他摊上事了。她宁了宁心神,身子十分想往回走,想念那并不算酥软的床榻。可她的确没有办法,今天才刚刚花费了四十天的寿命来换那张密函,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从凑热闹的人群中走去。

她逆着人流,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往下赶。来到尸身面前,她将双手张开往後赶了赶,“让一让。”她将裙摆收起,紧接着蹲到尸身前。与昨天发现的尸体不同,地上的脑浆血液合物将地面染得猩红,明显是死于堕楼。

沈清沉擡眸,客栈房顶不算太高,可若是从那摔下,便也有可能致死。可问题是,房顶上并没有任何痕迹,凶手是怎麽做到的呢。。。?

忽然,一个念头闪入她的脑海。

若是凶手完全不会轻功,便要光天化日之下扛着高梯上了房瓦,再将死者从屋顶丢下。

可倘若凶手会轻功呢?

像李崎那样的轻功高手,扛着一个男人上高处有一定的难度,却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儿。况且。。。

她突然想起昨日的那个因气血运行不畅手部坏死的女尸,倘若凶手会点穴,又或者是会施针封了穴位,长期未解,或许就可以做到。毕竟针孔非常小,灯光环境又昏暗,看不见施针的痕迹是很正常的。

按照这个思路,案子的确有些眉目,虽然微不足道,但也算是一个可循的办法。可既然如此,新的问题便又出现了——

既然凶手会封穴,这次何必要大费周章地将死者运到房顶再杀?难道这两案的凶手并非同一人?又或者,这只是凶手的障眼法,实际上摔落的只是尸体。。。?

沈清沉伸手扶起死者的脖颈,黏腻感瞬间在她手上蔓延开,她又接着顺着脖颈向上摸,头颅严重变形,不像是生前受创。不同于往常,这次身边簇拥的人很多,脸上都挂着嫌弃又鄙夷的神情。

“晦气。”

“就是,死哪不好在这儿死。”

周围人的言辞比眼神更锋利,没有对死者的怜悯,只有怨怼。仿佛死者伏尸在此,是死者的罪过。路过的行人只有看热闹的,却没有一人关心死者,上前替死者收尸,就连蹲在死者身旁的沈清沉都像不祥人。她擡眸看着簇拥在身旁的百姓,这便是她想拯救的苍生吗。。。?

她摇摇脑袋,此刻并不是怀疑自己的时候,沈清沉揉了揉眉心,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的尸体看。

“唉,”身边人的叹气声打乱了她的思绪,张之儒低垂着头,哀叹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照这死相来看,多半是堕楼死。”不用他说,沈清沉也知道,只是这并不能带给她任何的线索。

她擡头又看了眼身边的人群,一眼便对上了方才陈孝霖指着的那个男子。那男子一看到沈清沉锐利的眼神,便瞬间拔腿就跑,“追!”沈清沉指着那男子,起身追去,站起身那一瞬便感觉眼前发黑,“靠。。。”她怒骂一声的功夫,李崎便从楼上一跃而下,飞身追逐那位男子。

那男子跑的并不算快,却动作轻巧,正准备蹬上身旁的木杆的突处借力飞上屋檐,却被李崎抓住了衣襟,拎起反手摔到地上,外衣瞬间被撕裂成两半,“跑什麽?”那男子发出呜咽声,嘴上反复喊着:“女侠饶命。”李崎将脱落的外衣用来捆紧男子的双手,将他头抵到一旁的木杆上,紧紧地盯着他。

等到沈清沉赶到,上气不接下气,一只手岔着腰,一只手连连摆着,半天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她看着男子被李崎用手紧紧摁在木杆上,涎液几乎要从他被压得裂开的嘴里流出,听着他嘴里嗫嚅,沈清沉摇了摇头,“阿崎。。。倒也不用下死手。”

李崎点点头,只将其中一只手松开,那男子便左右动了动嘴角,“你可知道我是谁?小心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听着他虚张声势,沈清沉便是来了兴致。她挑了挑眉,走上前去,“那你可知,本宫是谁?”对待这样喜欢以身份压人的,亮明身份他便会如一只受惊的鹌鹑。正如她所料,男子听到“本宫”二字後,眼珠子转悠了圈,待他反应过来时,双腿便发软地要瘫坐在地上,“殿下。。。”

沈清沉看着他这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并不害怕这个男子会泄漏她的行踪,倘若他敢,李崎的双刀可没长眼。再说,只一个长公主身份便能吓成这副模样,谅他也干不出什麽大事来。她敛了敛笑,“为何见了本宫就跑?”

“冤枉啊殿下,”那人跪倒在地,原想用双手搓着作求饶状,却因手被李崎捆在身後,失了平衡,狠狠地摔倒在地上。他用双肩反复蠕动着支起身子,又擡眸看沈清沉,“在下以为,殿下是来侦查的官员,要误会在下是凶手,这才撒腿就跑。”

沈清沉蹙眉,他这副慌张的姿态并不像是会急中生智撒谎的人。只是成为凶手必先满足两个条件,一个是会轻功,另一个则是在房顶。这男子在尸身仰躺在客栈时,已经在客栈里了,并不满足第二个条件。即便如此,沈清沉也想要诈一诈他,“人不是你杀的,你跑什麽?再说,你这身血衣又该怎麽解释?”

“在下。。。只不过是。。。想要看看死者到底是怎麽死的,才。。。上前去摸了尸首。”他上下唇反复地打架,颤抖得几乎不能完好地说完一句话。正如沈清沉所想,这样容易慌张的性子是最容易盘问的,只一诈便会和盘托出。

“你会验尸?”沈清沉脸色铁青,这男子的确不满足杀害客栈男子的条件,可他倘若懂些医书,知道如何验尸,便会与杀害昨夜女尸的凶手条件不谋而合。

那男子低垂着脑袋,痴痴地点了点头,“略懂些针法,倘若死者气息未断,或许还能封了血气,让其留有一息。”不同于方才的慌张模样,这男子说起针法来竟头头是道,半点没有吞吐。而又谈吐得体,暂且算是配得上这身华服。

沈清沉拧眉,暂且是信了这男子的话,“既然如此,昨日你在巷尾是接触过那名女尸?”

“甚麽女尸,她叫蔡祎,她有名有姓。”谈吐间,男子似乎变得没有那麽害怕沈清沉,反而是直起了身板,“是蔡知府家的长女。”

“如此说来,你与蔡家素有交情,”沈清沉倚着身旁的凭栏了,动了动方才因追逐有些疲惫的双脚,“照这样看来,你应家世显赫。”

“非也,”谁知那男子听罢,自嘲地笑了笑,他捋了捋肩上的披着的凌乱碎发,“在下不过是个医官,哪敢高攀蔡家。”各地都有医学堂,不愿离开家的便会考取地方的医官,愿意追逐功名的便都会往京城挤。面前的这位男子既然在这远离京城的地方做医官,想必也是隶属于地方官府,替官府人员及家眷看诊罢。如此一言,其于蔡知府间的确存在着极大的阶级差距,所言非虚。

“可你却与蔡知府的长女。。。”

“蔡祎。”

“对,却与蔡祎有交情。。。?”沈清沉话音刚落,红晕便从那男子的衣襟蔓延开,渐渐地攀上他额头上的青筋。他将头低垂,眼看着他的耳垂愈发红,旋即又从眼眶滴落出几滴泪来。他伸手揉了揉眼,依旧没有回话。

沈清沉自然也看得出来他这反应大抵是什麽意思,也并没有动了接着逼他的想法。衆人依旧围着他,等着他缓过来。毕竟他如今这个状态,并不像是打算逃跑的假寐。

待他缓过劲来,揉了揉眼角,一擡眸,眼球旁的血丝猩红得骇人,“我救不回她,救不回她。。。”他反复地呜咽,“我只能,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怀里。”他愈哭说话的声音就愈小,最後几近要与他低垂地头一同埋入地里,与逝者同葬。他的泪反复沁湿他的衣袍,这番话他仿佛已经在心里念了无数次。

“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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