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芜决定好好问一下:“公主,你为何会出现在百宝楼之中,又为何要散播谣言,叫城中百姓人心惶惶?”
“······”
公主沉默片刻,随後擡眼向着街道看去。
雨季绵绵,路上的行人大多撑着油纸伞,商贩抱着货品四处逃窜避雨。
青石板路面上坑坑洼洼,聚起了大小不一的水坑。
“你知道我这辈子唯一一次为自己而活是什麽时候吗?”
公主看着沈平芜的眼睛,神色认真而又专注。
“是我叫阿弃的时候。”
祝遥光似乎被她的话所触动了,“所以你便要为鲛人洗净冤屈?”祝遥光一字一句,明白了什麽。
“依你所见,虐杀鲛人一族的真凶并非是国师谢恒?”
沈平芜望着端起茶杯的公主,不禁问了出口——困惑许久的问题。
即使她心中早就有所猜想,谢恒恐怕并不是幕後真凶,只是贩卖了情报给真正的幕後之人。
公主静默着,随後站起来沉声道:“二位随我来吧。”
沈平芜与祝遥光二人对视一眼,随後跟在了公主的身後。
一直到一间破败不堪的木屋前,沈平芜看着公主一副习以为常地走了进去,就好似已经居住在这间破烂的木屋许久。
她不禁有些好奇,传闻中娇蛮奢靡的公主竟然会甘愿居住在这麽破旧的木屋之中?
走进去,里头一片昏暗,地面上堆放着柴草。
吱呀——
一间小木屋的门被推开,从门缝之中探出来了一张灰扑扑的小脸,那是一个差不多五六岁的孩童。
沈平芜与祝遥光走了进去。
屋内光线极暗,甚至就连挡风的窗纸都破败不堪,源源不断的风雨灌进屋子里,叫沈平芜打了个寒颤。
不仅如此,走进屋子里,还能够闻到一股熟悉的腥味。
“阿弃姐姐。”
先前探出脑袋的孩童有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就好似葡萄般明亮,在看见公主时眸光亮了起来,脸上挂着欣喜的神情。
“唉,今日有没有按时吃药?”公主蹲下身,亲昵地摸了摸抱着自己大腿的孩童。
“吃啦吃啦!嬷嬷还奖励我吃了一小块冰糖呢!”
接着,她似乎也看见了屋子里多出来的两个人,有些怯生生地躲在公主的身後,用好奇的眼神观察着沈平芜与祝遥光。
在看见那小女孩的时候,沈平芜一眼便认出了她脸上深深浅浅的伤疤。
“是小鲛人吗?”
沈平芜看向幻化出双腿的小孩,轻声开口问道。
生怕惊扰了胆小的孩童。
公主点点头,接着道:“她将族人托付于我,我便想办法将他们安置在了皇城之中。”
“既然如此,那安置鲛人的事还要劳烦阿弃姑娘了。”沈平芜站在祝遥光的身边,望向屋子最里面那扇小木门後的缝隙处,那儿有着无数双怯生生又害怕的眼睛。
“阴山君说百宝楼的主人并非是他,而是仙门之人,那想必定然得去城主府好生瞧一瞧了。”
公主却摇了下头。
她看向屋子里那些鲛人,又将躲在自己身後的小鲛人抱了起来,轻声道:“我爹那守卫森严,恐怕没有那麽好进。”
沈平芜却顽皮地眨眨眼,轻声一笑:“你放心,我们有外援。”
“所以,这就是你喊我过来的目的?”
鹤春山双手抱胸,望着满屋子怯生生的脸,蹙眉扭头朝向沈平芜,语气里阴郁至极。
强大的低气压叫屋中的小鲛人们纷纷跑开躲了起来,沈平芜下一秒却伸手戳了戳鹤春山的後腰。
“你这麽凶巴巴的,会吓到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