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月便小声补了句:“唔……我也喜欢你。”
也?
这麽说,阿弟还排在他前头?!
楼泊舟搁在一侧的拳头,慢慢硬了。
此时,像是响应他的心情一样,马车“咯噔”一歪,好像扎进了什麽窟窿里头。
震动不算强,可马车无法抽离动弹。
云心月顾不得脸红,问了一句,“发生什麽事情了?”得到春莺回应,“回公主,没什麽大事,只是车轮陷落坑里了。”她遂放心掀开帘子往外看。
车轮陷落土坑,怎麽赶马也冲不上去。
她只好和楼泊舟下马,让其他人擡起马车,越过这个黑坑。
车夫羞愧:“都怪末将老眼昏花,没看清楚路况。”
“不怪你。”云心月扫了一眼,“天黑,看不清楚很正常。不过这凹陷是什麽弄出来的,怎麽看起来那麽窄那麽深?”
车夫道:“是车辙印,这里先前大概积了水,车轮碾过,陷得就会特别深,等路一干,就会留下这样的印子。”
“哦……原来如此。”
云心月随口应了一声,并没有打算计较。
她收回目光,转身就要走向马车。
忽地,另外两道车辙印在她脑海闪现,她怔愣一阵,想通了一个问题:“阿舟,我好像知道粮草为什麽会不翼而飞了!”
只是——
还缺支持的实证。
“沙曦,扶风,你们找人帮我办一件事情。”她小声交代完两人,转向楼泊舟,“今晚子时,陪我做个实验,怎麽样?”
她双眸亮晶晶看着他。
眼中明亮烛火,随冬风跳跃。
*
涟漪将烛火明光搅碎,似有金色跳跃水面。
楼泊舟撩起布巾,搭在浴桶边沿,目光紧紧追踪他阿弟。
“长兄。”楼策安无奈放下医书,端起茶盏润喉,“有话但说无妨,不必如此看我。”
他寻思着,自己日日窝在车里房内,应当不至于能干什麽天人共怒的事情,还将他惹毛才是。
楼泊舟就直说了:“阿月说她喜欢你。”
“噗——”楼策安喷了半口茶,差点儿把自己呛死,“不可能。”他十分笃定,“公主喜欢的,分明是长兄。”
一个人的眼睛,绝对不会骗人。
更何况,公主那麽纯善。
“她亲口对我说的。”楼泊舟语气一旦沉下来,总有种猛兽咽喉滚动的感觉,带着几分危险的威胁,令人不由自主心里发毛。
楼策安放下杯盏与医书,摆手:“绝对不可能。”
肯定是他误会了。
楼泊舟冷哼一声,起身擦干水迹,擡手拿起楼策安的袍子穿身上。
楼策安额角一跳,赶紧伸手揉揉:“长兄,你不会想要试探公主罢?”
“多虑了。”楼泊舟转身打开箱笼,找自己的衣袍,丢出一件又一件,“我是怕还有水迹没擦干,弄湿自己的袍子。”
楼策安:“……”
想了想,楼泊舟半脱下袍子,问,“背後的疤痕还在否?”
“呃……”楼策安如实道,“在,挺明显的。”
楼泊舟失望把衣袍重新披上,抖开一件件衣物看。
眼看床榻堆了小山一堆,楼策安忍不住问:“长兄想要什麽样的衣袍,我来找罢。”
衣物都是他叠的,他最是清楚了。
“不用。”楼泊舟警惕扫他一眼,“看你的医书就好,我暂时不想同你说话。”
楼策安:“……”
最後,他目瞪口呆,看着他兄长穿了一件纯紫的宽松长袍,大袖广领,里面不着一物,只有紧窄腰肢挂上一条带流苏的丶银白色泽的丶紫蝴蝶点缀的腰链。
披散的长发被他梳理过,弹了点儿白茶香的粉末,又弄湿几缕,贴在敞开的胸膛上。
唔,他就那样翻窗去隔壁了。
楼策安傻眼嘀咕:“长兄是去自荐枕席麽。”
穿那麽……咳,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