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月一开始只能靠这样的办法问,问得嗓子干燥,似能摩擦生火。
好不容易才摆脱大路,拐入一条窄小的巷子里。
“圣子。”云心月扶着膝盖喘粗气,“这里可以让蛊虫闻味找人了没有?”
如果还是不行的话,恐怕问话也有些困难了。
这种偏僻的地方,没有人摆摊做生意,关注的眼睛几乎等同于没有。
更不用说,刚才一路问来,所有在这条路上开铺支摊的人都说,秋蝉是主动跟在对方身後走的,就像寻常侍女一样。
要不是秋蝉的容貌和服饰都比较突出,恐怕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的去向。
楼泊舟将抱着的肘子塞进怀里,掏出短笛吹响。
云心月紧张看着他。
“能。”他放下笛子,顺着蛊虫的指引往前走,“就是太久了,味道有些弱,需要慢些。”
云心月松了一口气:“行。”
起码能找。
她捂着嘴巴干咳了几声,跟上。
楼泊舟看了她一眼,扭头跑出巷子。
“怎麽了?”云心月跟着跑上去,“走错路了?”
楼泊舟却只是在路边的热饮摊子上停下,买了两个竹筒的热饮。
“都什麽时候了,你还有心思买喝的,救人如救火,你……”
下一刻,热饮递到她面前:“不会耽搁的,蛇要循味,我不用,它们找一刻,我转眼就能施展轻功带你过去。”
云心月看着眼前的竹筒,哑声半晌,默然接过喝下。
喝完,将竹筒归还摊主,她一擦嘴巴,有些不太自在道:“走吧,还是不要耽搁了,万一秋蝉在路上留下什麽线索,蛇也看不懂。”
尽管可能很小,但还是不能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楼泊舟应了一声,把竹筒的钱也给了,将热饮挂在腰间革带上,带着她一路找去。
路上的确没有什麽线索。
“奇怪。”云心月看着慢慢蠕动,寻找气味的小蛇,“秋蝉没发现自己跟着的人不对劲吗?还是那人是认识的?要是不认识的话,她不挣扎吗?难道她入巷子以後,被人打晕了?”
楼泊舟:“其实还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人乖乖听话。”
“什麽办法?”
“傀儡蛊。”
云心月:“……”
不说,差点儿都忘记了。
“但是这附近,并没有适合傀儡蛊生长的地方。”楼泊舟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提起了多麽可怕的事实,“甚至连好一些的蛊虫都不多。”
起码没有云城来得多。
云心月思索:“如果不是傀儡蛊,难道是什麽吃了就让人乖乖听话的药?”
这在她的世界并不少见。
楼泊舟想了想:“那就是毒了,不是药。”
云心月没有和他掰扯“毒”和“药”的称呼问题,只设想待会儿会遇到什麽样的情形,得提前做好准备才是。
要是遇上以前看报道那种拐卖村,不知道他们进去以後,还能不能顺利出来。
她希望不要碰上这种情况。
可——
随着路越来越偏,甚至走出镇子,迈向荒郊野外,云心月一颗心都沉进了凉秋野水中。
“这……”她伸手握住楼泊舟的袖子,“怎麽那麽偏。”
而且路还有些熟悉。
“不知道。”楼泊舟看了一眼她的手,把手掌伸出去,“拉着吧。”
云心月收回自己的手,没有搭理他,瞥眼看向另一边。
少来。
她还不准备原谅他。
楼泊舟失望收回自己的手,眼神还眷恋地在她掌心逗留了好一阵,直到云心月把手背到身後去,他才转回脸,看稍远一些的小蛇。
又走了一阵,云心月看着不远处的小道,喊住了少年:“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