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为质至于年婳眉间的隐忧,胤禛……
至于年婳眉间的隐忧,胤禛只当她是为着自己在前朝的处境凶险而挂怀,心间感到暖意的同时,拍着她的手安慰了几句,并未放在心上。
夺嫡之事成则一步登天,败则零落成泥,紧张局势并不会因为谁的担心多一点便有所好转,四爷想了想,与其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安慰年婳,还不如自己在前朝多费些心思。
但年婳的担忧根本不在此处。
按照眼下的朝中局势来看,四爷上位的可能性最大,若历史的河流照着原先的轨迹往前流淌,那年家的结局便也近在眼前。
她担心的哪里是雍王府的前途,她担心的分明是自己母家的安危。
纵然她和四爷如今是枕边人,她也没办法把心中的焦灼说与他听,毕竟年家如何,今後全在他一念之间。
第二日一早,年婳收拾妥当,带上礼物,便只身带着丫鬟下人去了年府。
按理说弘旭身为年遐龄的外孙,在外公五十大寿时可以出席的,只是如今朝中局势动荡,年婳唯恐弘旭与年家交往过近引起皇上新的猜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四爷把弘旭带上的建议。
“二姑娘来啦!”
府门的小厮是年府的家生子,从小便与年婳熟悉,此刻见年婳从马车上下来,面上一喜,喊出了年婳在家中时的称呼。
年夫人同田琴霜早早地便在府门外等着了,见年婳从马车上下来,年夫人探着头往她身後看了看:“孩子们呢,弘旭没来?”
年婳握着额娘的手,笑着摇了摇头。
年夫人面上一阵失落,田琴霜笑着打圆场道:“娘可真是的,年熙年富兄弟俩一早便等着给祖母请安磕头了,怎麽娘眼里却只盼着外孙?”
年熙和年富是田琴霜在四川时生下的,此次年遐龄过寿年羹尧走不开,便让田琴霜带着两个儿子回来陪祖父热闹。
年夫人闻言笑道:“我不过多嘴问了一句,哪里有偏心的意思,年熙和年富长得跟二郎小时候一模一样,我爱还爱不过来呢!”
年婳同嫂嫂一起扶着额娘,笑道:“那嫂嫂可当真辛苦,二哥小时候惯爱上房揭瓦,额娘房内的藤条都不值换过多少根了,嫂嫂这一下子要管教两个皮猴子!”
聊到家中的小辈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三人一路说说笑笑,转眼便来到了花厅。
“阿玛!”
年婳扶住了欲给她请安的年遐龄,将许久未见的阿玛细细端详了一遍,发现记忆中的人又比上次见面苍老了许多,不禁眼眶一红。
年遐龄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尽管二儿子这两年在朝中做官做的如日中天,他和长子年希尧也始终谨言慎行,不敢露出一点自得之色,尤其是前些时日皇上大封皇子,将年家从汉军镶白旗中分离了出来,转而移到雍亲王麾下,这样一来,年家彻彻底底成了雍亲王的奴才。
“雍亲王府上可一切都好?你和孩子可好?”年遐龄的身形已经有些佝偻,但看向年婳的眼神一如往昔和蔼。
年婳重重地朝他点头:“府上一切都好,弘旭原本还吵着要来看您呢,只是他课业紧张,我边便说待下次二哥回京述职再让他过来看岳父。”
提起外孙,年遐龄一向严肃的面色更柔和了些:“往日同四爷在朝中照面,他总会主动向我提及你们母子,想来四爷是将你们放在心上的,但你万不可恃宠而骄,要时刻记住,他是主子,咱们年家上下都是雍亲王的奴才。”
年婳闻言笑意淡了些,没人愿意给别人当奴才,尽管阿玛说的是事实,可她终究听得心里一阵难受,这话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了整个年府上下。
年夫人察觉到女儿的脸色变化,不满地瞪了丈夫一眼:“小满如今是雍亲王府的侧福晋,还是府上几个孩子的亲额娘,如何同王爷相处她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你个老头子在此处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