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在看着何处,又突然盯着黎霜,道:“大人,孙郎不会白死,对吗害死他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对,对。”黎霜抚着她的肩膀安慰着。
而後黎霜又陆陆续续走访了其他几户人家,但他们都没发现岁姑找到的字条,或许是已经被销毁了。
但是黎霜至少已经找到了沧州命案的真相,除了安顿好逝者,她还能做的就只有等。
等冯御坐不住的时候。
冯渊到来的人办事效率很高,清点了沧州粮草後便马不停蹄运去了河岸,准备沿着水路送去定远。
粮草走水路的风险比陆路大得多,黎霜擡头看着天空,见云层薄而轻,似乎很高,空气中也没有潮湿的味道,稍微安下心来。
“看来至少这两日不会下雨,天佑大盛,一定要打胜仗。”黎霜道。
冯渊看着她微仰起的侧脸,问道:“官府的事情如何了”
闻言,黎霜正了神色,“大皇子欲扰乱民心,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给裴晏增加难度。”
“皇兄睚眦必报,如此行事实在过分,不过父皇看到了那些捷报,对皇兄的看法也改变了许多。”
“是吗”黎霜有一些惊讶,问道:“那陛下就没有疑惑,为什麽兵力悬殊的情况下,大盛还能把匈奴打得节节败退”
冯渊想了想,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委婉道:“或许是因为老天有眼,不忍见大盛国土被匈奴侵犯”
可是这番话连冯渊都不太信,他从黎霜眼中读出了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这场仗,很像一出好戏。
“而且父皇好像有了让皇兄回京的打算。”冯渊突然想到。
“何时”
冯渊看着黎霜,“年关。”
那就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二人在沧州待了几日,将事情都处理妥帖,立马返程回了长安。
黎霜很早就将自己的信寄去了定远,不过是些祝他生辰吉乐的话,顺便问了问战况,只是现在都还没有回信,黎霜怀疑裴晏根本就没有收到。
更令黎霜感到奇怪的是,今年的长安还未下雪,空气变得寒冷异常,连她院中的梨花都没有要开放的迹象。
“真是怪哉。”
去岁这个时候,长安早就变成了白茫茫的天地,雪都能积厚厚一层了。
影儿也感叹道:“世事无常,连上天都有了脾气,见大盛还有百姓身处战乱之中,竟是连雪都忘记下了。”
“还真是,”黎霜看着梨花树上那些花苞,不由得叹了口气,“今年的雪怎麽迟了这麽久”
她正出神,凌逸就从院外跑了进来。
“小姐,皇後娘娘……殁了!”
黎霜一惊,忙问怎麽回事。
“今晨,凤仪宫的宫女看到皇後娘娘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走近一看才发现没了气息,还……”
“还什麽”影儿也着急起来。
凌逸似有些难以啓齿,轻声道:“还用利器剖开了自己的肚子,用血在地上写了‘吾儿’二字!”
……
黎霜有些唏嘘,“陆家是何反应”
“家主说陆家人根本无人入宫,陛下也只是让人厚葬了皇後娘娘。对外只称娘娘染了重病,不治而亡。”
妃嫔自戕乃是大罪,凌逸的消息应该也是从黎伯约那里得来的。
可是陆淑玹突然的梦魇和陆家的反应都太奇怪了些,倒像是陆家早有预料。
难道陆淑玹并非梦魇,而是……
而是陆家有意安排,将陆淑玹当成了一颗棋子,让她成为计划中的一环。
原来身为一国皇後,也逃不过被人控制,身不由己的命运。
黎霜摇了摇头,不愿再深思,但明白陆淑玹的死定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从而使什麽事情提前发生。
“真冷啊。”黎霜叹道。
大盛四十五年,皇後陆氏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