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麽”裴晏踉跄了几步,转头看凌逸。
而後,他又看了看黎霜,嘴角突然上扬,似发现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原来你……”
才将将吐出三个字,裴晏的嘴就被凌逸用手堵上,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黎霜淡淡地看着这两人争执,也不愿多待,绕过面前还在缠斗的二人直接进了屋子。
关门的声音响起,凌逸终于放开了裴晏。
他的手被裴晏咬了一口,上面的齿印十分明显。
“你属狗的吗”
凌逸面色不善,“谁叫你堵我的嘴。”
裴晏乐见其成,好整以暇地看着处理齿印的凌逸,道:“兄弟,你喜欢你家小姐”
“你!”
凌逸猛地擡头,随即看了看身後的门,确定它没有被打开才重新转过来。
“胡说八道。”
“这有什麽好不承认的”裴晏好笑道:“你看着她的眼神都要拉丝了,还说不喜欢。”
这话说得有些荤,凌逸躲闪着目光,咬牙威胁道:“管好你的嘴,别在小姐面前胡言乱语。”
“噢——”裴晏刻意拉长音调,“害羞什麽,我可以帮你——”
话还没没有说完,凌逸直接转身离去,一个展臂便翻过院墙,只留裴晏一人在院中。
“怪哉,怪哉。”裴晏拍了拍手,笑着看向凌逸消失的方向。
另一边,黎霜回了黎府,就听影儿说尹燕方才来过,要谈谈黎霜的婚事。
她感到一阵头疼。
黎霜能理解尹燕,毕竟如今自己已过了豆蔻妙龄,错过了相看夫婿最好的时机,她着急些也无可厚非。
长安和她一般大的小姐们,不是十二三岁便早早定下了婚事,就是大多已经出嫁,甚至有了自己的子嗣。
而黎霜一点想头都没有。
十八岁还待字闺中,长安独黎霜这一个。
偶尔黎伯约和尹燕赴一些宴时都会被问及此事,不可谓不尴尬。
就算是疼爱非常,留两年已是足够了。只是每次黎伯约和尹燕跟她谈起婚事,都被黎霜巧妙地糊弄了过去。
但是今日,她知道自己可能躲不掉了。
黎府正厅内,黎伯约和尹燕端坐在上首。
尹燕见黎霜走进,忙走下来拉过黎霜的手,边将她往一旁的椅子上带边道:“霜儿,想必你知道母亲找你来所为何事吧?”
黎霜坐到椅子上,含了得体的笑,“霜儿明白的。”
尹燕一听,顿时觉得今日这事有戏,忙坐回自己的位置,和黎伯约交换了一个眼神。
而黎伯约得了尹燕的意思,摸了摸胡子,沉声道:“既然你明白,那此厢事也算不得我们擅自做主。”
黎霜擡眸,隐隐听出了一些东西,侧目看了看尹燕。
而尹燕心领神会,笑道:“你父亲有个至交好友,是那位兵部尚书。而他有个大儿子,唤张奉之,年二十。其为人慷慨大方,性子豪爽,又是个善解人意的,与你正好相配。”
黎霜如闻霹雳。
她虽还是笑着,从面上看不出一丝端疑,但此刻,黎霜的内心已然翻起惊涛骇浪。
于是她怀揣着最後一丝希冀,稳住声音,问道:“不知父亲和母亲可曾亲眼见过张奉之其人”
尹燕不明所以,“自然是没有的。不过这都是张尚书所说,想必不会有错。”
有什麽东西碎成了一片一片。
黎霜的嘴角抽了抽。
她在大理寺的时候,没少碰到那个大名鼎鼎的张奉之。
殴斗盗窃,毁坏公物,调戏女子,没有一样是张奉之没做过的。
他满口污言秽语,被状告到大理寺也理直气壮,仗着自己兵部尚书之子的身份更是肆无忌惮地挑衅大理寺衆人。
黎霜哪里忍得了这种人
她也不是没想过将张奉之关几日老实老实。
可是她还是低估了银子的力量。
张尚书很会办事,知道黎霜铁面无私,并没有直接选择贿赂她。
而是选择拿银子息事宁人,让被害者自己改了口供,使黎霜束手无策。
当事人都选择不追究了,她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