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忌咬着牙,心中满是不甘,他看到齐冷和沈青筠下了马车,两人并肩而立,齐冷还细心的给沈青筠拢好狐裘,梅林红梅似火,白梅胜雪,齐冷折了一枝红梅,插在沈青筠鬓边。
艳如云霞的红梅,衬得沈青筠肌肤瓷白如玉,她嘴角噙着笑意,眼中波光流转,将满林的梅花都比了下去,齐冷砰然心动,吻上了她的唇。
远处的沈忌,指甲都快掐入扶着的梅树里了。
他在嫉妒,他嫉妒齐冷可以拥有沈青筠,这份嫉妒,快将他逼疯了。
齐冷和沈青筠好似吻的难舍难分,齐冷将她按在树上,亲着她的唇,亲着她的脖颈,一步步攻城略地,沈青筠被亲的气喘吁吁,她还有一分理智:“别在这里……”
沈忌看到齐冷将她一把抱起,大步迈入马车中,跟来的随从默契围在马车四周把守着,沈忌指甲深深掐入树皮,他眼睁睁看着马车青色帷幔缓缓放下,似乎还有声音从车内传出。
其实从沈忌的距离,根本是听不到马车车内的声音的,但沈忌在极度的嫉妒和愤怒下,他感觉他能透过厚重的青色帷幔,看到马车内的场景,他还能听到喘息声和衣物的摩梭声,那个他做梦都想拥有的女子,此刻正完完全全属于另一个男人,而不是他。
咔嚓一声,沈忌指甲已经断裂,鲜血顺着树干流下,但他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而仍是死死瞪着那驾马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青色帷幔终于掀开,衣衫整齐的齐冷率先出来,他翻身上马,应该是要去皇宫赴宴,临走之前,马车里带着点点红痕的皓白手腕缓缓拨开帷幔,声音还带着一丝嘶哑:“路上小心。”
齐冷微微笑了笑,捉住那只皓腕,低头亲了亲,皓腕的主人大概是有些羞涩,一把抽回皓腕,齐冷又笑了声,挥鞭打马而去。
在帷幔拨开的那一刹那,沈忌只觉全身血液都在往头上涌。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那个云鬓散乱,满面绯红尚未褪去的娇柔少女,他还看到了她洁白脖颈上的红色痕迹。
那个瞬间,沈忌很想冲上去,他什麽都不想管了,他不想要权力,他也不想要做官了,他只想将沈青筠从齐冷手上夺回去。
他要带走她,他要她只准对他笑,他要她的云鬓只能为他而散乱,满面绯红只能因他而起,其他的男人,谁都不准碰她。
去他的高官显爵,去他的权倾天下,他只要沈青筠。
那个鲜活的丶狡猾的丶倔犟的丶不屈的沈青筠。
沈忌从梅树後走出,他迈前一步,但把守在马车前的带刀随从,又让他冷静了下来。
不用急……等杀了齐冷,她自然是他的。
到时候,他就将她关起来,脚上锁上金链,让她只属于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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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的马车内,沈青筠蹙眉,盯着面前的铜镜。
她拿着帕子,轻轻擦着脖颈的红痕,但却怎麽擦都擦不掉。
她又看到了自己手腕的红痕,想到方才马车内的情景,她不由脸红心跳。
齐冷亲她脖颈的时候,她气喘吁吁抗议着:“做戏也不用做这麽真吧……差不多就行了……”
齐冷将她按在马车车壁,埋在她的脖颈边,轻笑道:“沈忌是个聪明人,你也不想露陷吧。”
男人灼热的呼吸流连在她的脖颈处,薄唇在她如玉般的肌肤上肆虐,沈青筠喘着气:“齐冷……我总觉得……你是故意的……”
齐冷低低笑了:“你这句话,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
“因为你就是故意的。”沈青筠下了个定论,她忿忿道:“你简直跟狼一样不择手段!”
齐冷听罢,他擡头,笑道:“你确定将我比作狼?狼饿起来,可是会吃狐狸的。”
他和她的距离实在太近,沈青筠都能看到他下巴青青的胡茬,她想起方才胡茬摩挲在她脖颈,那种又痒又酥麻的感觉,齐冷眸中神色似笑非笑,自从上次她主动抱他之後,他就渐渐如前世一样,对她愈发具有侵略性。
沈青筠望着他漆黑如墨的双眸,心中怦然一动,她没好气的推搡了一下他:“你该走了,免得赶不上陛下的宴席。”
齐冷点了点头:“行。”
但走之前,他却又握住她的下巴,往她柔软的唇上亲了亲,然後才朗声一笑,掀开帷幔,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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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筠盯着面前的铜镜,她手指轻轻触上自己的唇,那里似乎还遗留着齐冷的温度。
马车外随从低声道:“王妃,他走了。”
沈青筠自然知晓那个“他”是谁,她道:“知道了。”
铜镜里,倾国倾城的少女嘴唇微微红肿,沈青筠抚摸着唇,心中着实有些懊恼。
此次为了诓骗沈忌,将她自己也赔上去了,这代价,实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