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殃专注地看著那株草,并不把视线分给迟欲半分,淡淡道:“你本来就是个奇怪的人。”
言外之意,奇怪的人说奇怪的话并不足为奇,他并不觉得有什麽需要特意说明的地方。
迟欲拿不准谢之殃这话是对谁说的。
是对游戏裡的角色“迟欲”,还是玩傢迟欲?
不管他是在说谁,迟欲都觉得自己有必要加快游戏进程——不管什麽游戏,总会有通关的方法,但是如果游戏不再是游戏,出口又会在哪裡呢。
他认定谢之殃有问题。
谢之殃这个人,喜怒难辩,动机不明。
他在怀疑谢之殃的时候,对方应该也在以同样的警惕打量他。
他在试探谢之殃的时候,对方也在试探他。
而今天的试探还算成功:
谢之殃太轻易地接受瞭来历不明的毒药——而游戏太轻易地给出瞭谢之殃死亡的可能性。
但是谢之殃怎麽可能这麽轻易地死去。
游戏不允许他死去,扑所迷离的剧情需要他的推动,真相的一角需要他去填补。
所以谢之殃是不会死的,他百分百不会死。
但是他已经马上要吃下第三粒毒药——
迟欲悄悄地吃下第三粒毒药。
谢之殃看够瞭野草,问他:“回去吗?”
迟欲想站起来,却突然头晕腿软,差点站不稳。
谢之殃微微皱眉:“怎麽?”
迟欲:“坐久瞭,腿有点麻。”
他若有所思地看瞭一眼手上的瓶子。
药可能是假的——那小太监突如其来的惊厥发作而死,未免也太巧合。
比起巧合,迟欲更愿意相信这个药没有问题,小太监也没有撒谎,这确实是吃下三粒就会死人的毒药。
但是有的人已经不是人瞭。
后颈处的缝合处又开始发痛发痒,轻微的疼痛和瘙痒,就像是有小动物的爪子在挠一样。
迟欲伸手猛地一下按住后颈的肌肤,发出啪嗒一声响。
那块肌肤迅速地泛红发麻,物理的疼痛盖过瞭那股好像是从骨子裡爬出来的痒意。
谢之殃有些不耐烦:“你还在那裡磨蹭什麽?”
迟欲若无其事地快步跟上他。
“没什麽,有隻蚊子。”
迟欲说著,视线不自觉地落在谢之殃被衣领遮住的后颈。
怪不得,他的杀意不浓。
在他身边站著的不是活人,他的杀意又这麽生得起来呢。
常规关卡:阉人之妻
谢之殃是活死人这件事对迟欲影响太大,甚至于他都摸到冷宫门口瞭,他还忍不住一直在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