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谢之殃最近的一个小公公听瞭他这话急瞭,发疯似地磕头:“大人,这话可说不得。”
他磕得真心实意,不多时就能看到地上一滩浅浅的血迹。
谢之殃却视若无睹。
“我觉得还行啊,”迟欲咽下嘴裡的东西,试探著问,“这莲子羹蛮好喝的,你尝尝?”
谢之殃瞪著他。
迟欲端著碗举著勺半天,被他瞪得有点无所适从。
这谢之殃好像鬼一样,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让人不适的阴森森的鬼气。
端碗端半天没人理挺尴尬的,迟欲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可能是不合你胃口……”
谢之殃却握住他要缩回去的手。
迟欲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谢之殃凑瞭过来,一口含住瞭那金缠丝蓝玉勺。
那张惨白的脸也因为温热的吃食而染上瞭些温度,变得有血色一些。
迟欲放下碗。
谢之殃咬著勺子不放。
迟欲抬手为谢之殃理瞭理垂落颊边的鬓发。
挑起两缕挂至耳后。
谢之殃抬眼盯著他。
缓缓地吐出瞭嘴裡的勺子。
迟欲不觉有异,自然地端起碗。
“我喂你?”
迟蔚一进屋看到的就是自己静敏内敛的弟弟正端著碗给那个老阴逼喂早饭的场景。
迟蔚差点没一口气晕过去。
谢之殃竟然凌辱他迟傢到如此地步!
迟蔚气得要咬碎后槽牙。
但是那张和迟欲神似、骨骼线条却更加硬朗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
“中贵,晨安。”
迟欲听到声音,偏头看去。
来人身材魁梧,眉宇英武,年纪估摸四十左右。
他腰间佩刀。
右手下意识地扣在刀把之上,大指上按一枚绿石扳指。
走动时裙裾不散,腰间环佩不鸣。
说他是武夫,却又有世傢子的贵气——倒也说得过去,能担著近圣官职的,裡面有几个是真的粗人?
谢之殃抬手推开迟欲手上端的碗勺,旁的宫人心领神会,麻利地献上薄绢供他使用。
谢之殃仔细地擦拭嘴角污渍——虽然他就吃瞭两口。
“迟侍卫。晨安。”
谢之殃不咸不淡地回一句。
迟欲意识到这位大概就是设定裡自己的兄长、迟傢长子、侍卫队队长迟蔚。
这两兄弟年龄差距还挺大。
“哥哥。”
他放下碗。
起身想要朝迟蔚过去,被谢之殃硬生生拉住瞭。
谢之殃拉住他一侧衣角。
面上却风平浪静。就好像那隻手不是他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