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擎安见纸上写的都是一些朝中大臣和世家子弟的名字,一头雾水,“这是什麽证据?”
宣王立即解释道:“三哥一直在暗中结党营私,这些人就是他培养的党羽,父皇一查便知。”
此言一出,大臣们脸色齐齐一变,都面面相觑起来。
闻擎安最忌皇子们结党营私,尤其忌讳闻祁结党营私,不然当初也不会灭了梁家满门,还将闻祁一直软禁在十王宅直至他长大。
若是名单上的人是真的,那还得了,才放出来短短几年,他的羽翼竟然已经发展得如此丰满。
正要发作,转念想到老七一直想搬到老三,万一又是一次陷害呢?
他可以纵容皇子们互相争斗,毕竟熬出来的鹰才是真的雄鹰,但他不允许被自己的儿子当刀使。
“来人。”
门外进来几个全副武装的金甲侍卫。
宣王见状,得意地冲闻祁笑了笑。
闻祁则冷着脸不说话。
闻擎安下令:“先将三皇子和七皇子软禁在宫中,待事情水落石出後再行处置。”
宣王大惊失色,“父皇,为何连儿臣也要软禁?”
闻擎安厉声道:“朕做事还要向你解释?”
宣王垂头:“儿臣不敢。”
闻擎安咳了两声,起身宣布:“退朝。”
文华殿。
闻祈正坐在榻上执子自弈,突问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响起,他眸光微微一动,继续下棋。
“国师大人怎麽来了?”看守讶然道。
门外人道:“本座奉陛下之命前来找慎王殿下问话。”国师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宫里谁人不知,看守不疑有他,立即恭请他入内。
国师进门後,径直走到闻祈身旁,恭敬行礼,低声道:“殿下。”
闻祈缓缓落下棋子,这才擡头看了一眼身旁之人,神色淡然,“来了。”
国师从袖口里掏出一个信笺双手奉给他,“这就是宣王呈给陛下的东西。”
闻祈接过展开扫了一眼,越看眼神越晦暗,脑海里一闪而过密室盒子上的那一点墨迹,突然一股不好的预感直逼心头。
他陡然起身道:“崔七!”
崔七立即从横梁上跃下,“王爷。”
闻祈捏着那张透着熟悉笔记的名单,阴着脸道:“回去看看,时榆是否在府上。”
崔七一脸疑惑道:“方才长丰拦住我们时,不是说时姑娘已经回府了吗?”
闻祁横了他一眼,冷声道:“叫你去你就去。”
崔七打了一个寒颤,连忙闪身退下。
闻祁看着窗外暗沉沉的天色,心里堵得厉害。
时榆,你最好不要再骗我。
明阳镖局。
一袭紫衣少女从门内翩然飘出来,拉住立在院中女子的手,笑盈盈道:“时姐姐,我还以为你今日又出不来了,可把某人担心死了。”少女说着,眼光揶揄地瞥了一眼身後跟上来的男子。
路淮阳羞赧地挠了挠脖颈,目光不敢直视时榆,小声地唤了声,“时姑娘。”
时榆冲路淮阳颔首致意,一边对他们兄妹二人解释:“临时有点事情,所以耽搁了一会儿,事不迟疑,我们赶紧动身吧。”
利用镖局走镖脱身原本是她最初的计划,後来因为种种原因搁置。宣王给的手实和路引她可不敢用,万一宣王得知她逃了,定会根据这些线索来抓她,思来想去还是走镖脱身最稳妥。
兄妹二人顿时神色一敛,重重点头。
半柱香後,崔七回来禀道:“王爷,时姑娘不在府上,阿爹说她根本就没有回府。”
至此,闻祈什麽都明白了。
好你个时榆,竟然敢夥同宣王将本王困在宫中,好借机逃走!
闻祈捏着名单的手指骨泛白,眸底猩红一片,他一把掀了棋盘,棋子满地乱迸。
半晌後,他冷冷道:“给我找!就是把长安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本王找出来。”
“是。”崔七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下,又一阵风似的闪了。
国师若有所思,疑惑地问:“这麽大的动静,陛下一定会知道,那现在……”
闻祈握拳,眸光森寒地望着门外高高的宫墙,只觉得心中怒潮翻涌,一浪高过一浪,似要将他的理智吞没。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沉声道:“事情有变,立即执行第二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