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太阳如火般炙热,烤得身上隐隐作痛。
“外面日头毒辣,姑娘进屋歇着吧。”他擡头看了看天,催促道。
“连医师。”无视话中关心,我缓缓开口:“你会一直在此处吗?”
这人知晓许多我未曾听过的东西,若那错花愁果真那般罕见难解,或许到了最後,我还需重返此地求助于他。
“秦姑娘还是准备离开?”他了然地看了我一眼。
“是。”
比起这个一面之缘的陌生男子,我更愿意相信绿舟那些利益相关的老家夥。
似是早就料道一般,少年温柔一笑:“去吧,霜降来临前,在下会一直在这里。”
闻言,我暗自松了口气。
距离霜降还有几月时间,来回折返完全来得及。
只是还是有些不明白,这看起来家世良好丶修养出衆的俊美公子,为何要独自在这荒山中住这麽久?
“此地可有什麽特别之处?”我朝四周望去。
入眼群山巍峨,草木繁盛,没看出与别的山林有何不同。
小医师取出帕子,擦了擦额角汗珠,似在认真思考我的问题。
半晌,才道:“除了药草比别处多一些,环境更美些,人烟更少些,倒也没什麽特别。”
“不过,”他话锋一转,像是想到什麽,回首望向不远处两间木屋,“家父当年,曾来过此地。”
原来如此。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我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疾步走向木屋。
趁主人家不在,我拆下了这两日用过的床单被套。
原本想找套新的替换上去,结果寻了半天,发现人家竟只有这一套。
凝视着被我血汗浸染过的床品半晌,我长叹一声,不情不愿地拿起皂荚,朝屋後溪边走去。
倒不是我心肠好,只是这东西毕竟因我才变成这样。
若换做从前,我定赔他个十床八床了事,可如今,我口袋比脸还干净。
更遑论,这荒郊野岭,有银子也买不到东西。
“这是?”
连清晒完药回来,看到门前整齐晾晒着床单和被褥,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我清了清嗓子,冷声解释:“我现在没银子赔你,你且凑活着用一下吧,血渍什麽的已经清洗干净,估计下午就能晒干,你今晚可以回屋睡了。”
这两天,他将唯一的房间让给我,自己睡在厨房的草垛上。
这炎炎夏日,又处深山老林,想必不太好受。
对方闻言,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脸刷地一下子通红。
“多……多谢姑娘。”
被这麽一谢,我有些发蒙,怎麽都应该是我谢他吧?
若不是他好心将床铺让出来,那夜里去厨房喂蚊子和老鼠的,就是我了。
疑惑地向前看去,只见青衣男子垂首而立,耳尖微红,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连医师?”
少年兀自发呆,没有回应。
“连清?”我上前一步,提高音量:“可否带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他猛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