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姑娘可算来了。”容城总管见到我,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来。
“有什麽急事吗?”我有些不解。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笑容和蔼:“无事,只是担心姑娘身子。”
他起身,背着手围着我转了一圈,啧啧道:“两月不见,姑娘清瘦了不少。”
我不置可否。
在小木屋就没怎麽吃过有油水的东西,去了晚湘村,为帮村民治病,先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後因蛊虫昏迷了五日,消瘦是自然的。
“姑娘的错花愁解得如何了?”他停下脚步,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我张了张嘴,正想如实汇报,忽然想起张天龙那张笑里藏刀的虚僞嘴脸来,心中顿时一阵烦躁。
“暂未找出解毒之法。”我面无表情地回答。
话音刚落,便见面前之人眼中闪过一丝奇异光彩,似是欣喜,又似嘲讽,但很快,那抹异常消失不见。
就在我以为是自己眼花时,忽听容城总管道:“那真是可惜了。我还盼着姑娘早日恢复,好为组织效力呢。”
我没有接话。
“唉。”他抚了抚那撮精心修剪过的小胡子,面露憾色:“时间已到,我虽也舍不得让您继续接任务,但您别忘了,您是两月前服用的解药……”
话虽未说完,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我深吸了一口气:“请总管安排。”
之後从九月中旬到腊月,我便一直在容城附近执行新任务。
这次也不知怎麽回事,任务都不难,却格外棘手。
而且绿舟的情报组织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好几次情报有误,若非我反应迅速,恐怕又要受伤。
腊月上旬,我终于接到了一个稍远些的任务。
按照绿舟规定,提前完成任务可以拿到更多贡献值。
换做从前,为了多拿贡献值早点离开杀手组织,我总会在完成任务後,火速去领下一个。
如今辛苦劳累了一整年,我只觉疲惫至极。
趁还有多馀的时间,我打算抽空回一趟峰回山。
大半年没见到来福,也不知那小子现在如何了。
连清应该有送信到悦来酒楼吧?
早知道回去如此不方便,当初就应该在每个城镇都买座宅子了。
岁暮天寒,彤云酿雪,峰回山下树木凋零,皑皑白雪落满枝头,一片萧瑟。
去悦来酒楼见过来福“大掌柜”後,我第一时间赶回了住处。
这个宅子离酒楼很近,是几年前为了等季江叔叔特意买的,虽许久不曾回来,但被来福打扫得一尘不染,倒也很省心。
深夜,北风呼啸,书房一角的香案上,零陵香静静燃着。
幽幽香气氤氲,弥漫在整个室内。
我伏案紫檀木桌前,一遍又一遍地读着连清这两个月寄来的信。
信很多,内容却大同小异,先是嘘寒问暖,然後写一段肉麻的情话倾诉思念,最後再分享一些他的日常趣事。
当然,信的末尾,笔锋一转,由幽默风趣变得凝重,自然是在说解蛊之事了。
可惜,纵使他找到了那位高人帮手,血蚕蛊依然毫无进展。
对此我早已了然,所以内心并未有什麽波澜。
“砰砰砰。”
屋外,敲门声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