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的威力之大,她几乎能想象到身体被轰成碎片的场面。
被急速压缩的木屋却是在这时候炸开,迸发的气流恰好抵消了这一拳的大半威力。可即便是消弭了大半的攻击,还是让鹿鸣的五脏六腑像是被巨石冲击一般,痛苦的呕出一口黑血。
她整个身体往後飞,滑出了十来米的距离才勉强停下,愣愣的趴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千手柱间,真的疯了吗?!
嘴里发不出声音,但她的脑子可没有坏掉。
半空中的千手柱间,面沉如水的注视着被淡红色泡沫保护着的千代。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曾经的主君,眼里却只剩下满满的杀意。
奈良鹿鸣怎麽都没想到尾兽互殴没把她卷死,却差点被千手柱间一拳打死!更要命的是——他竟然大逆不道的敢向王宣战!
满腔的怒火还来不及宣泄,奈良鹿鸣就屈辱的晕了过去。等斑听到动静赶来的时候,只见到一片狼藉。原来木屋所在的地方,黄色的沙地已经变成了焦黑的颜色散发着滚滚浓烟,而站在黑地中央的瘦小的身影,黑红色的华服就像是布条一样挂在身上,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
斑嗅到了人体血液燃烧後的气味,这种气味对忍者而言太过熟悉,想认错都难。
他只是愣愣的看着侧对着自己,一脸漠然的千代的侧影,对方除了衣服损坏之外并没有流血的迹象,而奈良鹿鸣那个拖後腿的家夥早就被推到了远远的沙地,看起来还有呼吸起伏,估计没死。
可现场却只剩下千代一人。
斑心里有个不可思议的猜想,哑着嗓子问:“怎麽回事?”
“他死了。应该……”千代的声音听起来沙哑无比,“被压入流沙之下,空气被燃烧殆尽,没有人能够活下来。”
她如此说着,偏过头看向了斑。
似乎是看到了什麽恐怖的场景,斑身形一阵,忍不住的後退两步。
以他的刚才的角度仅能看到对方的左侧,而如今看到右脸……右侧鼻子往上的部位就像是干瘪剥落的树皮一样,面目全非,浅棕色皱巴巴的皮肤搭在脸上,一路蜿蜒到半边额头,看起来十足的狰狞。
与白净的肤色对比,更为明显。
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若是不相信的话,就等于质疑主君。千代连柱间之前的狂言都忍下去了,就算是要发作也应该是等回到国内再发作,而不是在这个两头尾兽对战的时刻发作。
那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千手柱间先发动的偷袭。
若不是突然的偷袭,以千代那几乎无敌的防御能力她不应该受伤,何况伤到的还是右脸。
紧闭着的右眼,斑甚至都不敢想那只眼睛是不是还能保住。
无法忍耐的怒意就像是狂暴的沙尘一般,暴走的查克拉几乎要盖过远处尾兽对决的影响。
“——他该死。”万花筒写轮眼飞速的转动着,心情激荡的持有者无法压制暴走的能量,发出像是从牙缝里硬是挤出来的声音。
庞大的须佐能乎手持着巨剑显现在斑的面前,疯狂的攻击着传来血腥气的黑色沙地。便是底下的人还活着,在这麽高压的攻势下也只会变成一滩肉泥。
为什麽千手柱间要这麽做?
如果是发生在任务之前,他肯定是无法轻易相信的,甚至想着对方是否有什麽苦衷。但现在……一想到对方之前的狂言妄语,这个混蛋很可能只是用装傻的方式说出那番话试探千代和自己。
对于斑的暴走千代并不意外,她就像是没感觉到脸上的疼痛,又或者是因为疼痛过于剧烈,让她的痛感也麻痹了。
她只是看着斑像是疯了一般的攻击着地面,更甚至还打算将底下的尸体挖出去再狠狠的鞭挞。
她任由着对方这麽做,并没有阻止。只是等六尾像是叼着战利品一样把奄奄一息的一尾叼过来後,朝它伸出一只手,轻声说:“过来。”
六尾,松开嘴,随着啪嗒一声,嘴里的一尾就这麽重重的掉在了地上。
如果这里还有其他人的话,估计就能看到六尾恐惧得五官融化的奇特景象了。明明看起来那麽镇定的王,正是因为太安静了,反而让人发自灵魂的战栗。
而千代对六尾的失态并没有什麽表示,只是静静的盯着它。直到六尾抖着身体,将身体缩小得犹如狼狗般大小,踉踉跄跄的跑过来之後,她才伸手,隔着一层泡沫轻轻的拍了拍它的头颅。
六尾只敢趴在地上,头紧紧的贴着沙地,一动不敢动。
姗姗来迟的临时组建而成的仪仗队,看到的便是这麽一副让他们毕生不敢忘的景象。
“——千手柱间叛国,妄图弑主,剥夺他将忍的军衔连职务,千手一族全部入狱,令忍务部彻查,与千手柱间有勾结者,格杀勿论。”伤了半张脸的千代如此轻描淡写的说着,若非是她的话过于惊人,说不准还以为她是在谈论着天气。
但她嘴角那彻冷的笑意并不是这麽表态的。